“你别走,好吗?”模糊之间,男人对女人央求道。
“对不起,我们回不去了。就这样吧,女儿上大学之后,如果你还是一无所有,我们就把协议签了吧。”说罢,迷雾之中的女人,摇动着卓越的风姿,慢慢消失在男人眼前。
“羽玲!”朴所安猛地从梦中惊起,睁开眼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之后,呼吸才渐渐平稳下来。
夜里,微凉。
他无数次给她打去电话,可是这些“无数次”全部都石沉大海。
他托人去寻她,可是自己现在浑身淤泥,大家嘴上不说,暗地里都是疏远自己的。所以他所说的“托人”,一圈过后,确实是没人愿意真心帮助自己的。
睡意全无,于是朴所安也不再强迫自己入睡,直接下床取了一听啤酒。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汐水城上空淅淅沥沥淋下来的雨滴,不禁暗自神伤。
“下雨了。”他嘀咕道。
“下雨了?”同一时间,朴汐听见了屋檐上尽情蹦哒的雨水声,于是条件反射般的停下了当前所做的事情。凳子往后一退,就出了房间。
等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在二楼林佑成的房间里了。
还是熟悉的栀子花香,淡蓝色风格的房间一如往常,仿佛这三年流逝的时光一直都收集在这间屋子里。
其实当初朴汐送给林佑成那个香薰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日后林佑成也会爱上这个味道。乃至以后的每个日子,没有这个味道,就不能够安稳入眠。
“汐儿。”床上,林佑成的面色又开始变得惨白,他拥有着犹如雕刻出来一样的完美侧脸,在这个潮湿的夏夜里显得独特又凄美。
等朴汐走到自己身边,他似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手伸向了她的方向,寻到了带有温度的手背,才安心将自己的手覆盖在其上。
朴汐这回没有躲避,她扯出一丝笑容:“成儿,你有没有很难受啊?”
这些年,只要天气稍有一点不对劲,朴汐都会第一时间赶到林佑成的身边,这其实也是一种习惯了。也正是因为这样细心的朴汐,林佑成的病情才会因她而在,因她渐渐变好。
也许林佑成也是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了,才会愈发黏着朴汐吧。
“真好。”林佑成的话藏在点点滴滴的雨中,像一渺青烟,悠悠飘至朴汐的面前。
朴汐没言语,直接反手拿起林佑成的手,试探温度。
“你手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冷的?”这一试不要紧,却是吓了朴汐一跳。
“很久了。”
林佑成知道,朴汐快要考试了,他也不想耽误她学习。但是身体就像个不听话的倔强小孩,无论怎样也不肯屈服。
“这到底是什么毛病?”朴汐低语着,又不安的看了看别处,“没事,我帮你捂捂。其他地方呢?有没有特殊难受的?”
看着朴汐为自己担心的样子,尽管身体虚弱,林佑成依旧有一种冲动。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那种急躁与冲动也愈发严重。他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心下更加焦灼。
他直直地望向朴汐,汐儿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泉,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自己。
他不断的想去靠近她。
就好像每靠近一步,就会令自己焦灼的内心舒缓一些。
“汐儿快考试了。”林佑成睁着纯净的眸子,一直看着朴汐,睫毛呼扇呼扇的。
“是啊,我还有点紧张呢。”朴汐试图缓和一下气氛,干笑道。
“汐儿累吗?”林佑成突然低下了声音,看起来似乎有小小的消沉。
“我?好累的。所以一直盼着考试,考完就会有一个假期供我休息。”
“我,会让汐儿累?”林佑成不忍去看朴汐,再一次的,他把头扭开了。
可是窗外愈下愈大的雨就是他的梦魇,一时间,他的目光游离在整个房间的屋檐上,不知具体要去看哪里。
朴汐没想到林佑成会问出这样的话来,明显的发了愣,过了半晌,才怔怔道:“我,没事的。只要不太过分,我都可以的。”
其实不是的。
但是她习惯了。
习惯跑向林佑成,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无赖和脾气。
很多时候,人对于习惯是不愿意改掉的。尽管这个习惯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
“弟弟要走了。”林佑成转移了话题,修长的手指紧紧缠绕着被子的边缘。
“上哪?”朴汐愕然。
“出国念书。”
朴汐猛的心头一震,一双生得独特的眼睛瞬间睁得巨大:“他,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怎么没告诉我?”
“前几天,我偷听到的。爸爸和妈妈说手续没办完之前先不要告诉别人。”林佑成看见朴汐这个反应,心里也不知道萌生出了什么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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