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稍微轻松了一点儿的心脏瞬间又紧绷起来,我皱着眉头努力想坐起来:“爱莲,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爱莲笑的狰狞:“你说汝风大人和我一定会在一起……你又说和夜诺大人什么都没有,可我夜夜都盯着你的房门,你的屋子里有谁,我最清楚!吴悠,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算哪根葱,值得夜诺大人正眼看你一眼!别以为有了卓梵大人罩着你就可以无法无天。”
“是啊,现在木林殿下对我们爱莲好得很,她就算当真把你给吸干血,卓梵大人也不会为了你找上我们!”
我气得把嘴唇都咬破了,一股浓浓的铁锈味道在舌尖回荡。
有人又踹了我一脚,几乎将我踹飞出去,我趴在地板上,听见后面的人怒骂:“你别以为弄点儿血出来就会怎么样,我们今儿有滴血石,你就算是流再多的血,我们也不会受丁点儿诱惑!”
话虽如此,我却用余光瞥到她们纷纷都离我远了很多,我冷冷一笑,然后颈间一痛,有人将什么刺在我的身上,好像两颗尖牙在吮吸着我的血液。
“米卡思?你在干什么!”
身上的人被其他人拽了起来,我听见爱莲的声音带着火气:“这么没有意志力,站远点儿!你们把她带出去!”
她凑近了我,一把拖起我的头发,我只好蠕动着尽量让自己好受些。爱莲把我推到卫生间的浴缸里,将凉水开到最大,然后拿出一个闪着幽兰微光的小瓶子冲我晃了晃:“知道这是什么么?”
身上被凉水激的拼命地打哆嗦,脖子和嘴唇尤其的痛,还有头发……我的头发一定被她拽下来好几绺!
爱莲见我不理她,也不生气,反而笑的越发狰狞:“这是保存的非常好的血液,我好不容易从木林大人那里弄来的,你不是不愿意当吸血鬼么,喝了这个我们就算再怎么折磨你都能保证你不死,再出去被狼人咬一口,到时候看看谁还会喜欢在月圆之夜就会变身的混血种!”
她特别得意的拧开盖子,不容我拒绝,就将药水灌进了我的嘴里。
恶……这一定是我喝过的最恶心的东西,我拼命的想把嘴里的东西吐出去,可爱莲死命的掐着我的下巴,就算再怎么挣扎,也肯定有一部分进了我的肚子。
完了……这是我的第一个感想。
喝了吸血鬼的血,还能有什么后果我用后脚跟都能想出来了,我恨的几乎要将舌头咬断了,肚子里突然一阵绞痛,还没有来得及喊出来,就被爱莲用胶带贴住了嘴唇。
红色。
满眼的红色。眼前一片朦胧,鼻端的血腥味浓厚不散,吸血鬼们像是松开了镣铐的疯子,猛地扑打在我身上,按着我的头,吸吮我的血液。
手脚好像都被折断了,浴缸里的被染成了红色,血液像是流不尽似的,尽情的从我的身体里倾泻而出。我挣扎着,反抗着,可手脚都被折断后,就没有了什么力气。她们狞笑着的样子像是地狱里的魔鬼,带着狠辣将我的脸上划出一条又一条的血痕。
一开始,很疼,疼的我不断地尖叫。可最大的恐惧还是来自于身体内部不断反应着的变化。我的身体由热转凉,继而又热的发烫。
“变成吸血鬼的滋味怎么样?看看你的伤口愈合的多快,我们刚刚在这划了一道,竟然顷刻间就不见了……”
有人在我耳边说着什么,我不断地闪躲着挥来的拳头和耳光,将身子贴在墙壁上,蜷缩成一团,可那些尖锐的痛觉还是无孔不入似的,即便折断的手脚慢慢又开始预科,疼痛却似乎永远无法停息。
我垂着脑袋拼命地推开她们,有人用尖锐的刀子刺进了我的手掌,所有人都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笑声。我瘫在角落里,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已经用尽了,冰凉的水从头顶上倾泻,也无法将我身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浴室的灯发着暖红色的光,地面上乳白色的瓷砖上四处流淌着鲜红的血液,我歪在哪里,看见四周的笑脸如此美丽,如此冰冷。
有人将我抬起来,将我还没愈合的伤口里抹上她们的血液:“这样能减弱你愈合的速度,怎么样,这滋味舒不舒服?”
如果我还有力气骂出来……
从这个角度可以看见敞开的窗户,窗外是灿烂的蓝天白云,微风和煦,阳光绚烂。鲜血蜿蜒流淌,嘴里被灌进什么液体,那人哈哈的笑着:“尝尝死人的血,凡是吸血鬼喝了它都会痛不欲生,你尝尝,你尝尝!”
手掌里的刀被抽了出来,发出十分低沉的骨头相碰的声音,火灼一样的痛楚撕裂我的身体,我挣扎着爬起来,仰首惊叫。
“把她礽出去吧。”
我被抬了起来,破碎的身体,破碎的骨头,破碎的声调。眼前慢慢的黑了下来,一片阳光明媚中,我渐渐失去了意识。
我是被痛醒的。
醒来的时候我正瘫在一堆草丛中,一个人踹了我一脚,我软软动了动手指,转动了一下眼珠。
“我们就把她扔在这儿么?”
朦朦胧胧的声音破碎的传来,眼前还是一片血红,鲜血沿着草丛将泥土浸红了,我抬了抬眼皮,发现自己的手脚上都缠满了荆棘,一个个血洞可怕而无奈。
“慢着,快看,她的翅膀长出来了!”
说谁?我么?我的翅膀?
我全身上写都写满了痛,后背的感觉基本没有,可紧接着有人从后面拽住了我,我努力地回身看,看见了那两片黑色的羽翼。
长在我身上的,巨大的羽翼。
是我的翅膀!
“你给她喝的是洛林大人的血?真是便宜了她,这么快就拥有了翅膀!”
被人扯着翅膀拉起来,我拼命地动了动想要挣扎,转眼就被人压着趴在地上。有人忽然叫道:“不然我们把她的翅膀给割掉好了!”
我还能说什么呢?落到这种地步简直是比在地狱里还要可怕。她们说着,就真的开始撕扯我的翅膀。一根根黑色的羽毛随风飘了起来……黑色的羽毛,那是我的羽毛,带着血腥味儿的羽翼,刚刚属于我,转眼就要离我而去。
我浑身无力的躺在地上任由她们将我压住,心内仓皇凄凉,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的鸟,她们像屠夫一样一把把的揪住羽毛撕扯,我痛的狠了,就努力的滚动,我想吼,我想骂,可声音早已经嘶哑了,发出一声声单调压抑的痛叫,反而助长了她们的兴致。
天空明净,有人压着我的身体,将我的翅膀强硬的向反方向压过去。
刚刚生长出来的骨头还不够坚硬,她们用足了力气,噼啪,噼啪的两声响……我听到了羽翼折断的声音,就是什么被掰断了的那种单调却明晰的声音,胸口突然收紧,我痛得满身都是冷汗,破碎的骨头刺破了身体和内脏,就像是身体内突然长出的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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