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皇子年龄越来越大,朝堂之上党派林立愈发分明。昨日胤禛当街命人捆人的事情才被康熙解决,今日早朝就有被推出来的御史进谏此事。
胤禛想都不用想,这里头胤禩和佟府人没得跑。
“汗阿玛,四弟一向谨言慎行,肯定是佟洪善挑衅在先!”太子首先站出,眼睛扫过叶克舒等人,今日他们有些异常的沉默。而且,被誉为佟半朝的佟国维,今日破天荒的没来。
康熙点点头,“此事朕已查清,已有决断。不必再言!”
那御史下刻便拱手退回,没有任何的举动。
早朝退下,胤禛着急往工部赶,又被胤禟喊住。
“怎么了?”胤禛不解问。
反观胤禟有些手足无措,支支吾吾不开口。
“到底有什么事?”胤禛沉声问,他现在可没闲功夫在这耗着。
胤禟不敢看胤禛,他已知道胤禛派人查京中新开的那所沐心阁的事了,这事他还真没脸说。说起来这事还跟胤禩有点关系,本来胤禟正筹措开女子休闲坊的事,想找自己八嫂给点建议,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八嫂出资开。
他又不好意思再开一家跟八嫂抢生意,但又违背了和小嫂子的合约。
一直没想好怎么解释,现在听说四哥在东街的酒楼关了,是准备重新开业,连招牌都拆了。自己派过去帮忙的人送信来说,四郡王在查沐心居背后的主人。
他就知道这事瞒不下去了。
“九弟!”胤禩刚跟几位大臣聊完,见胤禟跟胤禛在一起,心中顿时一紧,赶忙高声喊,大步朝他们走去。
胤禛看见胤禩又要来,简直躲避不及,脸色愈发难看。
“我还有事,有什么事直接送信!”
胤禛厌恶瞥了一眼胤禩,嗓音极度不爽,他可不想再看某人孝顺的样子。
“四哥!”胤禟没喊住胤禛,身边突然多了一人,胤禟叹了口气,低声喊道,“八哥。”
“九弟,你这是找四哥有事?”胤禩笑问,接着又像是不经意间谈起,“汗阿玛交给了四哥很重要的事,忙得连看望德妃娘娘的时间都没有,你就不要给四哥添麻烦了。”
“是吗?”胤禟不知为何心里有些怪异,觉得胤禩这话有些奇怪。
“八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胤禟勉强笑着告辞,拒绝了胤禩热情的邀约。
胤禟转身离开,没有看到胤禩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郁。
胤禩到现在也只是跟着大阿哥,唯一的政绩还是常山县赈灾。但比他小的胤禟都已经的户部尚书了,这种落差让胤禩烦躁不安,一面觉得胤禟越好自己助力越大,可一面他无不羡慕着他。
生母受宠,手里有钱,虽然不太受汗阿玛宠爱,但也比他好过多了,更何况他身边还有贵妃之子追随。
胤禩心中隐隐感觉他和胤禟之间越来越远,他跟查苏说起九弟跟四哥之间的生意关系,查苏突然之间给了他一个惊喜。短短时日内,开了间女子休闲坊。不仅跟大臣女眷关系相处得十分好,还给了他一笔不小的银钱来源。
那时他还很高兴,问了查苏,才得知是九弟帮她开的,她出钱九弟出人帮她。他以为九弟还是跟以前一样。
有九弟帮助,查苏的女子休闲坊开得热火朝天,收益十分可观。
胤禩想到这里,回想起他感谢九弟时的场景,他忽然意识到那时的胤禟表情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但碍于还要请安,胤禩只得按捺住心中的猜疑,脚步加快往宜妃宫中赶。
——
自从郭络罗氏开了沐心居,还让他派人过去帮忙,胤禟这心里一直郁郁,他又不好说这是别人的生意,让她不要开了。可面对胤禩,胤禟嘴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连他自己的格格,也是劝他不过一门生意,给了自家人也无妨。胤禟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对于郭络罗氏家族的人都有些看不清了,平日宠爱的郭络罗氏格格,也不看好他做生意。对于她的堂姐做的事情,也没觉得有什么错。
胤禟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平日里说爱他的人,虽然她只是庶女,但他也不曾亏待她。连后院中馈他也交给她处理,可现在看来,似乎他身边的人并未认可过他的生意,只是觉得有钱拿。
他回到户部,心却怎么也安稳不下。辗转徘徊许久,胤禟忐忑不安的写下一封信,让人送给胤禛。
——
胤禩来到宜妃宫中,八福晋还在陪宜妃打叶子牌,聊着女子坊新出的戏目。
“老八来了啊!”宜妃精心保养的脸蛋看不出岁月的痕迹,“还是你查苏贴心,知道来陪我打叶子牌,瞧瞧你们兄弟,许久不曾来请安了!胤禟那个讨债鬼,最近不知道怎么了,一连好几日都不来请安,说是户部事多……老八,胤禟呢?他不是总跟着你一块吗?”
胤禩心中暗道不好,面上依旧笑着温厚,“宜额娘,九弟才调到户部,事情肯定多。刚刚我还见他着急忙慌的去户部呢!等下次见到他,我肯定帮您说说他。就算再忙,也得来看看您!”
宜妃露出一抹自傲的笑容,“得了,让他忙吧!总好过整日在外混。”
胤禩适当附和一句,又有八福晋在,三人聊得十分融洽。
这时,“宜额娘,儿臣还有事,先走了!”
“快去忙吧!有查苏陪着我,我也不用你们兄弟陪。”
胤禩本想喊着福晋一块去看望良嫔,现在只是不好开口,胤禩起身告辞,独自去探望良嫔。见到病了多日的额娘,胤禩眼眶一酸,嗓音有些哽咽,“额娘!”
“你来了啊……”良嫔费力的起身躺着,看着俊朗挺拔的儿子,良嫔满眼骄傲与疼爱,“今日忙吗?若是不忙,陪额娘一块用午膳吧。”
胤禩心中一疼,百感交集望着良嫔,“儿子陪额娘用午膳!”
“额娘给你做了件冬衣,你试试看合身不?”良嫔期盼的望着胤禩,眼中闪着点点泪光与心疼,“额娘看你都瘦了许多……”
“儿子没瘦,是额娘瘦了……”胤禩心中酸涩难耐,只有在良嫔面前,胤禩才感受到最纯粹真挚的牵挂。
“额娘这是老毛病了,过几日就好了。你不用担心……”良嫔脸上带着一抹笑,有些虚弱的朝胤禩挥挥手,搭着胤禩的手道,“额娘这辈子有你,就已经知足了。现在额娘就盼着你有个孩子,也让额娘帮你带带。”
“额娘……”胤禩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儿子很快就会有孩子的,额娘你要好好养病。”
久病难愈的良嫔,听到胤禩的话,虚弱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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