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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你自由了（第2页）
那之后，又是一个上交日常记录的日子，伊尔看见了照例在七天神像下等着的流浪者。
对方拒绝了她的记录册。
他说：“小吉祥草王要我给你带话。”
伊尔看向他，落日熔金的眼睛带着疑问的神色。
流浪者双手抱臂，深紫色的双眼对上这个昔日狂热的研究员。
正如小吉祥草王所言，伊尔现在的神情，和之前那一百六十八次的狂热截然不同。
那双眼睛中仿佛要剖析世界的狂热和口中曾说出的疯言好像已经成为了不可言说的久远历史，明明只是三年而已。
她看起来除却名字、容颜和研究天分，竟然没有一丝一毫和那个他于造神计划实验室之中看见的人重合。
【所以，请通过自己的眼睛判断吧，阿帽。】
出发之前，小吉祥草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知道的，伊尔真正的课题，从来都不是我给她的那一个。】
“你自由了。”他说。
【当她对曾经只有痛苦回忆的沙漠人民敞开心扉，沉浸于环境中、并接纳了那里时，她的课题就已经完成了。】
【更何况，在沙漠的三年时间，她已经完成了足够多的其他课题，这些论文发表之后的影响力如何你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
她改变了，她还创造了相当高的价值。
流浪者想，后面那个理由大概率是小吉祥草王说给他听的。
但确实也没有说错。
从现在开始，她自由了。
伊尔罕见呆愣一瞬，天才敏捷的思维顿住，一时之间，她的脑海竟然没能思考出这样浅显的话语中到底蕴含了什么意思。
“我……自由了？”
“是，很惊讶？”流浪者看着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我不认同小吉祥草王过于仁慈的决定，但是我也无法干涉她。”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伊尔，最终闭了闭眼，“行了，剩下的话也没什么好说的。”
头戴市女笠的迤逦少年转过身，帽子后的两根飘带随风飘扬，就像和她一样被小吉祥草王宣判自由的他自己。
伊尔垂下眼睫。
这个消息宣布地着实有些突然。
她还没做好准备，也已经很久没有思考过小吉祥草王在三年前给她的课题。
脑海中乍然浮现出自己窗台前大片大片的须弥蔷薇，还有用特殊手法养在水缸里的月莲，架子上爬着的劫波莲，一些墩墩桃，因为屋子里种不下而借用赛诺的窗台种下的帕蒂莎兰……
还有已经过世的老桑尼，坎蒂丝，村长，对须弥蔷薇眼巴巴的孩子们，以及……
赛诺。
不知不觉，本该一心只有研究的她心中多了很多的色彩。
她恍然发觉……自己或许是不想走的。
这里资源贫瘠、气候恶劣、昼夜温差大、风沙吹得晃眼，还时不时有一些魔物侵袭，和须弥城比起来，委实算不上太安全。
但就是这样的地方，却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种感觉，此前她对知论派的选修课程没有一点兴趣，所以无法用最贴切的词汇、最合适的语言来形容。
只是简单类比的话，伊尔想了想，就如——
如温暖的春水、如秋日晚风、如须弥野外静静散发着柔和香气的金色月莲、如教令院外高处的平台上空偶尔划过的拖着长尾的流星……
总而言之，一切此前从未在意过的事物，都在回想起那种感觉的时候变得柔软而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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