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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1页）

怯旗用计险胜，得意洋洋地在庭堂盘旋一圈，也&ldo;噗&rdo;的一声，插落回原位。

战旗已落，满朝皆惊，只能听到朝臣们惊呆了的大声喘息，却无人说话。好半晌，才听到汉武帝叫了声：&ldo;东方朔？&rdo;

听汉武帝叫惯喜滑稽的东方朔，张骞气得一跺脚。心说这个傻缺的陛下，这事儿你问东方朔没用，他不过是个惯喜扯淡的笑星，你应该问我才会弄明白。可是汉武帝没问他，张骞也只能一声不吭。

身材矮小的东方朔皮球一样轱辘出来：&ldo;臣在。&rdo;

汉武帝：&ldo;栾大先生的这个法术，你能破解吗？&rdo;

东方朔笑道：&ldo;陛下，我们都晓得，太阳里边，有只三条腿的乌鸦，这只乌鸦啊，生性爱吃，就是个吃货，逮什么都吞进自己肚子里。有一次，三足乌想吃地下的灵芝草，古神羲和氏就急忙用手捂住三足乌的眼睛，不准它飞下来。怕就怕这只三足乌，吃得太安逸，不乐意动弹了。&rdo;

汉武帝蒙了：&ldo;呃，你这段神神叨叨，从何说起呀？&rdo;

东方朔道：&ldo;陛下，臣呢，小时候贪玩，有次挖坑，不留神陷入到井底，几十年也没能爬上来。&rdo;

汉武帝：&ldo;你他妈的，几十年没能从井里爬出来，那你靠吃屎活着吗？&rdo;

东方朔：&ldo;陛下，臣更小的时候，到紫泥海去玩，紫泥弄脏了臣的衣服，臣就去虞泉把衣服洗了洗。洗了衣服后，臣就在冥间的崇台上坐下来休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后来冥间的王公把我拍醒，王公说，&lso;小朋友，你饿了吧？吃点红栗霞浆，再来几杯九天上的仙露。&rso;臣当时回答说，&lso;我年龄还小，不能饮用刺激性过强的液体。&rso;王公说，&lso;没关系，你偷偷喝上半杯，没人知道。&rso;&rdo;

东方朔说完了，汉武帝更加困惑：&ldo;谁能告诉朕，东方朔他这说的都是什么意思？&rdo;

&ldo;陛下，&rdo;台阶下斗旗的方士答道：&ldo;东方朔的意思是，饮了冥间的红栗霸浆，喝了九天的仙露，因此他不会感到饥饿。&rdo;

汉武帝：&ldo;那他干吗天天缠着朕，没白没夜打报告，要求添加俸禄？&rdo;

方士笑道：&ldo;陛下，这所谓的俸禄，于他而言是没有意义的。但对陛下有。&rdo;

汉武帝：&ldo;行了行了，别一唱一和的，朕懂你们的意思。那个谁，东方朔，你继续说，你陷在井里几十年，也爬不出来，后来怎么样了？&rdo;

东方朔：&ldo;后来……后来，井里出现一个人，带我去采灵芝草。行至途中，遇到条红河阻路，无法通过。那人脱下他的一只鞋，送给了我。我把那只鞋放在河水中，当成一只鞋船，因而渡过浩瀚的红河，抵达了一个奇异的国度，那里的人用珍玩串成席子，用云霞织成纱帐，用墨玉做枕头。我到达后，当地人铺了褥子让我睡，我仔细一看，我擦，那褥子是用光线编织成的。我往上面一躺，就听&lso;嗖&rso;的一声，掉下去了。&rdo;

汉武帝的脸上，充满了绝望：&ldo;妈蛋你个东方朔，每次问你点事，你就跟朕玩离题万里。这次你玩得太远了，就问问你这旗子飞起来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朕扯了个上天入地的蛋，退下！&rdo;

东方朔退下，正退到张骞身边，就向张骞挤了挤眼：&ldo;反正我都说明白了，陛下自己不理解，我也没办法。&rdo;

张骞低声骂：&ldo;你说明白了个屁，你是善于把人说糊涂的忽悠大师。&rdo;

东方朔怒道：&ldo;你胖你先吃，你行你去说！&rdo;

张骞摸摸颈子：&ldo;唉，沉睡之人，最恨把他叫醒的人。我还是多活几天吧，活着比什么都强。&rdo;

帝子推心

张骞等候在台阶下，听武帝与那名方士聊天。

汉武帝说：&ldo;栾大先生，你可曾见过仙人？&rdo;

那方士笑道：&ldo;陛下，这个问题太难回答，怎么答，都是错的。&rdo;

汉武帝：&ldo;怎么说？&rdo;

方士道：&ldo;设若有人问上长安城中的一个布衣，问他见过陛下吗，他就会陷入巨大的谎言中。说没见过吧，陛下时不时出宫巡幸，他可是多次在远方遥遥目睹。可他如果要是回答见过吧，远远地瞥上一眼，也算见过吗？所以这个问题，实际上是个伪问题，无论怎么答，都是错的。&rdo;

汉武帝：&ldo;朕明白了，你是在绕着弯子，批评朕对你们方士不信任。朕在这里明确地告诉你，朕这辈子，什么也不信，就信方士之语。朕之言，绝对是发自肺腑的，朕之心，绝顶是真诚的。&rdo;

方士道：&ldo;陛下真诚之语，化外之民，感怀于心。&rdo;

忽然间汉武帝动了感情，说道：&ldo;栾大先生啊，你是神仙之属，应该知道这尘世之间，那叫一个脏啊，肮脏、污秽、龌龊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这尘世间，最暗恶的，是人心，最不可信的，是人类的语言。栾大先生，朕对你说句憋在心里快四十年的话吧，朕自打7岁那年，被立为太子。此后朕习文修武，一心一意想等登基之后，做个体恤苍生的好皇帝。可是到了朕9岁那年，朝野之间，忽然间谣言纷纷，乌云滚滚，人们到处奔走传告，俱言朕为太子两年，还未生育，足证朕根本不能人道，是个性功能有障碍的残疾人士，是阳萎太子，性无能大帝。可是栾大先生，朕当年不过是个9岁的孩子，生殖系统还在发育之中，拣这时候诽谤朕是阳萎天子，这岂不是太操蛋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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