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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时间长了，林寻的漠然，让莫欣然渐渐失了最开始的好奇。现在的林寻对于他来说，不再是一个完人，因为永远只愿活在自己世界中的人，是不能被称为一个完整的人的，他的生命会是残缺的。

方然的闭口不提也让莫欣然全无当初的热度，他现在已经真真正正的把林寻当作了一个病人，而非原来众人口中的心理界精英。

人们总是会遗忘，遗忘从前，但是一方面，人们又在不断追寻，追寻新鲜的事物，这样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莫欣然最近接手了第一个案子，第一个由自己独立进行的案子，他很高兴，高兴得忘记林寻的&lso;病&rso;，忘记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对自己有所反应，也忘记了自己不久前才因为他的毫无反应而赌气地发誓不再对他热情。

&ldo;我终于可以独立看诊了！&rdo;莫欣然兴奋地对林寻说，没有介意他的冷淡，&ldo;他是一个刚升上初中没多久的孩子，但是学习压力太大，以至一度寻死。&rdo;

他没有注意到这时林寻的眼光一闪，继续不停地诉说自己有多么的高兴。

终于，由于天色已晚，莫欣然住了口，帮助林寻掖好被，离开了房间。

当关门声响起时，本已闭上双眼的林寻一下子睁开了眼，起身，披上外衣，站到了窗前，注视着楼下莫欣然的身影。

许久，当那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林寻开口说了这一个月来的第一句话：&ldo;你很高兴吗？为什么有人生病，你却笑得出来？&rdo;

残酷的话语不仅仅是对着莫欣然，也是说给自己听，因为当自己接到第一个案子时，也是和他一样的高兴，那时的自己是什么表情来着？捧着头，林寻痛苦地回想，却煞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已经在一点点的消失，找寻不到了。

粗重地喘着气，林寻趴扶在窗沿，望着无边的夜，在心中用力地叫喊：&ldo;小滔！你现在幸福吗？&rdo;

他不停地回想自己和林文滔相处的点点滴滴，因为他怕遗忘，他可以舍弃往日所有的荣耀，却不愿忘记那间白色的房子和他们之间美丽的梦。

（三）

莫欣然很苦恼，他发现书本上的知识说得容易但是实际做起来却很难。他所接手的那个孩子显然极度不合作，每每在他询问的同时给他找很多的麻烦，无奈之下，他又一次无意识的来到了林寻的病房。

&ldo;我这是怎么了？&rdo;明明林寻也是一个病人呀，为什么他还要来到这里，以林寻现在的样子，是不能给他任何帮助的。

推门而入，依旧是那混合着冰冷与温暖的奇妙组合。

来到林寻的床前，看着他午睡是的容颜，有些许的憔悴，却依惜可以找寻往日的风采。

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莫欣然对自己说。

&ldo;那个孩子很不合作，我真拿他没办法，我是真的很想帮他呀！&rdo;轻声诉说着自己的苦恼，没有奢望什么回答，却意外地听到林寻的声音。

&ldo;因为你把他当成了一个病人！&rdo;依旧闭着双眼，却自口中吐出了他第一句和莫欣然说的话。

&ldo;为什么？&rdo;莫欣然很高兴，他抓紧机会接着问，其实他本可以在第一时间去找方然，因为方然毕竟是他的指导老师，可他就是不由自主地找到了林寻。

&ldo;……&rdo;林寻没有再说话，像是睡着了，或是本就已经睡着了。

&ldo;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rdo;莫欣然问着熟睡的林寻，更问着自己。自己明明已经对他失望了，却没想到今天他却又开口引起自己的注意，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摇了摇头，想不出什么答案，莫欣然悄声离开了房间。

&ldo;因为我想帮那个孩子呀！&rdo;林寻轻轻地对着紧闭的门说。

回到科室，莫欣然第一次向方然开口询问了关于林寻的故事，以前他不是没有好奇过，但是每个人都有保留自己隐私的权利，无关的人员是不应该肆意而探询的，但是从对林寻的崇拜到失望，又从失望升起了好奇，这一段过程让莫欣然难以抑制住心中的疑问，他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一个让那么优秀的人变得如此的真相。

&ldo;你想知道？&rdo;医院按理来说是不可以吸烟的，但是科长硬是在一个露台上搭建了一个区，专供那些烟瘾犯了的人来抽上两口。方然听到莫欣然的请求后，就带他来到了这里，靠在护栏上，点起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为自己找回了一丝精气。

&ldo;是的。&rdo;莫欣然重重地点了下头。

&ldo;好，我可以告诉你他的故事，但你要记住，那毕竟只是个故事，一个故事……&rdo;方然让自己的全部记忆回到了那一天，从自己向林寻求救的那一天开始，将自己所看见的所知道的娓娓到来……

（请参见《白色的房子，破碎的花瓣》）

（四）

&ldo;故事就这样结束了吗？&rdo;听了林寻的故事，久久，莫欣然都找不到自己的声音，直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出口，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早已哽咽了。

&ldo;是的，一切以林文滔的自杀而告终。&rdo;同样是声音嘶哑的方然这才察觉到手中的香烟早就燃尽，烟灰掉落在指间，竟未感觉到一丝的痛意。

&ldo;他为什么会选择死亡呢？&rdo;莫欣然对林文滔的行为感到不解，一个得到所爱的人并且圆了梦的人为什么最终还是走上了绝路。

&ldo;因为他有病，他有很重很重的病！&rdo;方然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一如他狠心地将林文滔自林寻身边带走的那天一样。

被他狰狞的表情吓到，莫欣然倒退了三步，沉下心思，缓缓地盯着方然的脸，突然顿有所悟，慢慢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悲哀的神情，而眼中更是写满了无奈，他没有再追问些什么，即使他的心中还是满是疑惑，但是从方然的口中他已经知道的很多了，剩下的疑问也是方然所不能解答的，因为在整个故事中，他只不过是一个站在棋盘最边缘的人，他被一个名为嫉妒的洪沟所拦，以至于他看不到棋盘的正中心。

迈着沉重的步伐，莫欣然走到了309病房的门口，停了脚步，虽然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依旧还存有很多的疑点，但是他却犹豫了，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推开这扇唯一可以给自己以解答的大门。

天渐渐沉了下来，火红的夕阳将自己炙热的光芒从窗口射了进来，莫欣然的整个人不久就笼罩在这一天中最美的余辉之中。

突然，莫欣然动了，他收回已经伸出半步的脚，转过身，向自己负责的那个孩子的病房走去。

他的身影在这光中被拉的很长，很长，直到转过了一个弯，消失不见了……

也许是一天，也许是十天，总之是过了很长时间，莫欣然以要看护他的第一个病人为由，向方然提出了申请，请将他暂时调离309病房，直到那个孩子健健康康地从医院离开，莫欣然才重又踏进了309。

和以前一样，他轻轻地推开了门，那一刹那，满室的阳光给他的感觉依旧是那么的耀眼，他不禁用手遮住了眼，渐渐适应了之后，才放下了举起的手，眨了眨眼，准确地找到了林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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