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想也没错,不过谁知道呢?他们未必当你是君子,关上门来说不定也是鬼。”王云仙轻哼一声,还嫌不够,“你小心阴沟里翻船。”
梁佩秋觉得好笑:“怎么了,湖田窑的醋你也吃?”
“呸,我吃一个糟老头子的醋,你当我没醋吃了呀?”还不是因为她讲到那些东西时熠熠生辉的样子太美了,美得让他着迷,让他艳羡,继而忍不住冒酸水,才想拉个老头子当垫背。
其实他很清楚,他并不适合做一间民窑的主人,非他不懂制瓷的过程,而是不懂瓷人的心。
王瑜曾叫他学盘账,是想让他从账目间看到家族的根。他跟着名盛一时的文定窑大东家学了很久,然而,透过纸张里那一笔笔进出的流水,看到的仍是干巴巴的数字。
他是个俗人,或许经营钱庄更适合他,虽然他还没赚到填补窟窿的钱,窟窿就被她堵上了。
想想还是生气!
跑那么快干什么!
王云仙一口气干掉满杯酒,辣得嘶嘶叫唤。梁佩秋夹起一根醋黄瓜,滚了滚汁水,眼疾手快塞他嘴里。
王云仙瞪着眼睛,被迫咽下一嘴醋。
酸得掉牙。
梁佩秋便伏在桌上起不来,笑得肚子疼。看她这般,王云仙忽而想起早前一桩事,那时她刚进三窑九会担个虚职,里头那帮二世祖想给她下马威,一天三顿请她喝酒。光喝还不够,末了总往她房里塞人。
哪怕一个也行,毕竟枕边风还是很管用的。
偶然一次他悄悄回来看她,便看到她被满屋子的脂粉香呛到,差点吐出一地酸水,头也不回地让屋内女郎滚蛋。
她言辞粗俗,神态鄙夷,吓得女郎们衣裙不整就往外跑。
二世祖门的行为,不单震慑,也是试探,否则安十九岂会袖手旁观?镇上早就有关于小神爷的流言,都说一个正常男子,岂能没有正常的需求?她逃也逃不过的,被酒气盈满喉肠,浑身难受,滑坐在门边,捂着嘴巴,默默垂泪。
他就远远看着她,看她把手伸进嗓子眼,抠那一肚子的酸水,却怎么也抠不出来。为免那帮二世祖再找她麻烦,大半夜的她抬来几桶凉水,一桶接一桶兜头浇下,打着哆嗦把自己冻病。
反正她身子孱弱,本就不比寻常男子。凉水打湿了脸庞,她一手抹去水珠,黑夜里一双眼睛清凉逼人。
那是王云仙第一次发现,她跑得很快,快到他追不上。等到她去了京城再回来,他就真的追不上了。
“在想什么?”
梁佩秋看他久久不说话,将他从回忆中拉回。
王云仙心甘情愿吃掉一整盘酸黄瓜,对她说:“那位徐姑奶奶应是有话要跟你说,再三托我转告,约你老地方见。”
当时他还纳了闷了,问徐鹞什么时候,她笑而不语,高深莫测。这会儿看梁佩秋一副了然神态,更觉好奇,“你们在对暗号?”
梁佩秋大笑。
王云仙叉腰:“好你个梁佩秋,你藏着秘密,不告诉我!”
“当然,女子之间的秘密,怎好说给你听?”梁佩秋欺负完他,又觉亏心,凑过去顺毛,“我和你也有秘密呀,没有告诉过别人。”
王云仙讶然,旋即难言:“你可别告诉我,咱俩的秘密是狗洞?”
“当然!”
她说得十分理所当然,王云仙捏紧的拳头竟无从下手。想想也是,若非他摸透景德镇的大小狗洞,与她潜心分享,她无法在县衙救他于婉娘虎口,他也无法在她孑然无助时,替她拂去案头的尘埃。
王云仙当真认命。
“看来我得请全镇的狗子吃顿大肉。”
“应该的。”
“其实我还知道一个你的秘密。”
梁佩秋睁圆眼睛,好整以暇。王云仙再三起头,终而泄力,指着院墙后某个方向:“那棵老梨树,我早就想砍了。”
这下梁佩秋是真惊着了。
她没想到他真的知道。
“你、你什么时候……”
“很早、很早的时候,那时候你还很傻,只敢躲在树上偷偷看他。”
他们终于进入今晚的正题。
其实谁都在等,只是王云仙耐心一向不好,没办法看她顾左右而言他,几次提起,几次揭过,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
在他面前,她本不必作任何装相。
既然话已挑明,梁佩秋也不继续打太极,让他等等,转身回屋捧出一只锦盒,推到他面前。
“送给你的礼物。”
王云仙只觉得那锦盒烫手,不敢碰触,干笑着回应:“还没到我生辰呢,这礼物是不是送太早了?”
梁佩秋说:“打开看看。”
王云仙不想,可还是不由自主地、无能为力地摸到暗扣,两指一捻,掀开盒盖。入目所及,莹润玉华。
“别开玩笑。”他猛的合上盖子,“佩秋,别开玩笑。”
“对不起,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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