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稚柳发现了她不安分的小眼神,好笑地摸摸她脑袋,凑近她低声道:“不要害羞,你可以明目张胆地看。”
“谁看你了。”她吸吸鼻子,鼓起勇气抬起头,“不过你都开口了,那我就看看吧。”
而今徐稚柳身上有一种历经千帆的沉静与安然,比之梁佩秋,更像隆冬暮雪,沉沉地压弯了枝头。而梁佩秋呢,则像经历漫长隆冬后绽放的新芽,嫩生生的,一蓬蓬开满花。
两人在无言的对视中,纾解三年未见的相思和绵绵情意。此时此刻,眼角眉梢的每一丝流露,都是可以燎原的星火。
他们的心口剧烈鼓噪着,在黑暗狭小的牢房中,彼此遵循理智,压抑着爆发的山洪。
终于,不知过去多久,徐稚柳微微地笑了一下,展开手臂。
梁佩秋认命地投进他怀中。
两人悄声说着话。
“我马上就要走了,待到年后再找机会来看你。你别担心,我会想办法为你疏通,大不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
“傻瓜。”徐稚柳说,“在外面等我,我来见你。”
梁佩秋微诧:“你有办法?”
徐稚柳说:“我不能确定,只能一试。”
梁佩秋还要再问,却被徐稚柳摁住了脑袋。外头有衙役来催促,他飞快地扫了眼左右,附唇到她耳畔。
“小梁,你信我吗?”
梁佩秋又想哭了。
她不信他还会信谁?
这辈子她只信他。信他所有。
她用力点头。
和从前一样。每一次都一样。
“那就以月亮为证。”
等它圆满的那一天,我来见你。
“若你食言呢?”
徐稚柳低头。
梁佩秋唇上一软。
“我不舍得食言。”他说,“小梁,我欠你太多,只能用一辈子偿还。”
梁佩秋第一次一个人在外过年,幸而元兆安是个热心肠的,凡寻摸到空子就带她到处窜门,京中有不少高门大户听说她来了京城,纷纷下帖邀请她到家中赏瓷。
以她今日名声,不分阶级,皆以“梁窑瓷”为荣。
凡得一件“梁窑瓷”,都是了不得的身份象征。
梁佩秋本无心会客,可转念一想,徐稚柳尚在诏狱,少不得这些京官里外帮衬,是以再怎么心力不济,也还是陪着一家家流水席吃了下来。
从年头到年尾应酬了够,酒似水饱,身体亏空,如此一来,将好不好的风寒再度席卷而来。
这一次当真是兵来如山倒,比在岭南那会儿还要严重。当夜发起高热,迷迷糊糊晕倒之时,梁佩秋似乎听到不远处的皇城,传来了数声响亮的钟声。
怎会敲钟呢?
她并不知道,太后娘娘在这一晚薨逝了。
那是丧钟的声音。
没有多久,皇帝大赦天下,徐稚柳被免去罪身,还以庶民。
当一双温柔的手拂过发烫的面庞,丝丝凉意钻入胸口时,久而混沌的梁佩秋被拽回一丝清明。她在迷离中睁开眼睛,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人如山巍峨,静静俯视着她,漆黑瞳孔里流淌着她纵然看不透却为此深深颤栗的情愫。
在那隆起的身躯背后,一轮圆月高挂空中。
梁佩秋不知是梦还是真实,用尽全力扑向来人,多日的紧张担忧得到释放,让她像个孩子嚎啕大哭。
自始至终,那巍峨兜着她。
一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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