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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1页）

场下观战的众家将反应快的立刻找地方躲避射过来的杂物，反应慢的被激飞而来的瓦砾碎石打得头破血流。却见颜仁基狠狠的一拍扶手，身形剧晃，就要向前翻出木轮车去。颜云放急忙拉住父亲欲倒的身体，急迫的连声问道：&ldo;阿爹，孝叔怎么了？孝叔怎么了？&rdo;看着颜云放问询的眼神，颜仁基一下别过脸去，脸上现出悲苦的神情，缓缓闭上眼，颜仁基仰天长叹：&ldo;你的孝叔叔，败了……&rdo;，颜云放惊讶之下，松开扶着父亲的手，连连后退，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突然，颜云放身体一松，一下靠在了养心堂的墙壁上，嘴中连声道：&ldo;不可能，不可能，方叔叔是最厉害的，不会败不会败……&rdo;，反复重复下，颜云放脸上又充满了希望，抬头凝视着海心阁的方向，一眼不眨。

尘埃落地，烟雾散尽，众人惊诧的发现，刚才远远的在高阁上比武的方那二人，转眼间又已神鬼莫测的出现在了养心堂前原来的位置上，一丝不差。若不是此刻那庭锋不再穿著黑光铠甲，而方存孝嘴角还挂着鲜红血丝，二人仿佛根本就未离开过，而方才的惊天比武也只是大家的幻觉一般。

&ldo;你已受过伤？&rdo;，那庭锋冷酷的声音里带点询问。

&ldo;我败了！&rdo;，方存孝的回答却是波澜不惊，&ldo;希望你能信守武人的承诺……&rdo;；那庭锋对着方存孝微微点头，不置一词。见那庭锋应承，方存孝又走到颜仁基车前，突然跪下，眼睛里射出饱含深情的光芒，握住颜仁基的手，道：&ldo;颜大哥。虽然你一直是我的大帅，可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我最尊敬的大哥，就让我叫你一声大哥。今日方存孝比武败北，以后也不能再护在大哥身边了。大哥，你多保重……&rdo;

颜仁基一下伏下身来，两手把住方存孝两臂，将他拉起来，声音颤抖道：&ldo;明达啊明达，你为什么这么傻啊？已经受了伤，又何必为了颜家和那将军决斗啊？让我给那将军说说，这场决斗不公平，应该让你养好伤，择日再来。&rdo;说罢，强行支撑起自己残废之躯，就要对那庭锋喊话。

方存孝猛然伸手拦住颜仁基，眼中显出决绝的光芒。颜仁基一下颓然后倒，跌回木轮车中，脸上显出受到伤害的表情，冲方存孝大声吼道：&ldo;你真的决定了？既然如此，我也拦不住你了，你要去就去吧。哼哼，唐霞庭去了、葛青去了、庄思充去了，现在连你也要丢下我去了。你们一个个地都先走了，也不知道当年义结金兰，决不独死的誓言又有何用。去吧去吧，记着在下面给我留下一个位置&rdo;。说着说着，两行热泪顺着颜仁基的脸庞，滚滚而下。

方存孝眼中射出感激、关切、不舍和遗憾交织的光芒，眼角边闪过一点晶莹，方存孝这样的铁汉也动了情。但，人生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方存孝呼的一下站立起来。本靠在一边墙角的颜云放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拉住方存孝衣角，大叫道：&ldo;孝叔叔，不要……&rdo;方存孝缓慢但是坚决地对颜云放道：&ldo;三公子，请你放开，不要阻拦我。&rdo;

颜云放大叫道：&ldo;不，绝不……&rdo;，手中死死的拽紧方存孝的衣角，用力向自己方向拉动。忽然一道白光闪动，颜云放一个趔趄，摔在了颜仁基的身上。竟是方存孝见颜云放决不放手，干脆挥动手中利剑，将那块衣角切了下来。颜云放顿时放声大哭起来，泪眼中看到方存孝大步走到养心大堂，对着在堂内高座的颜老爷子，双膝弯曲，矮身跪了下来。

颜老爷子看了看方存孝，挥了挥手，本来昏花的双目突然清澈起来，用一种不似八十高龄的老人能说出的高亢声音厉声道：&ldo;死得其所，何不乐哉？有何悲，有何苦？明达，你就安心去吧……&rdo;

方存孝闻声一振，身形猛起后转，直面那庭锋，手一挽，邪锋剑突兀的出现在右手之中。对着那庭锋，方存孝大声道：&ldo;那庭锋，且看我方存孝将这颗大好头颅送交于你……&rdo;，右手猛缩，回剑一勒。

&ldo;慢……&rdo;，一声暴喝响起。方存孝本已挥至自己咽喉的剑锋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凛冽的剑气却已在方存孝咽喉上带出了一道血痕。冷眼一看，却是刚才在方存孝向颜府诸人道别时一言未发的那庭锋。此刻却听那庭锋冷冷道：&ldo;我们的约定是各安天命，任凭处置，好像某人完全忘记了吧？一死了之？这就是称为西凉第一高手的所为？&rdo;

方存孝还没答话，颜仁基已经朗声接口道：&ldo;以那将军所言，你是欲对明达如何处置？明达败于你手，他的性命于你自是予取予夺；但想以那将军天纵奇才，高义脱俗，仗剑江湖，快意恩仇，想也不屑学那市井小人，为报弟仇，还要慢慢折磨于我方贤弟吧？&rdo;。开始颜仁基感于兄弟情深，不愿方存孝寻死；此刻见那庭锋欲留下方存孝性命，反而担心方存孝堂堂一代高人，会受辱于此人，故反先出言激讽于那庭锋。

那庭锋轻蔑一笑，以他多年宦途，又怎能不知颜仁基所欲何事。但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交手下，那庭锋反对方存孝起了一种英雄惺惺相惜之情。况且，方存孝也曾是朝廷命官，在天水节度使下曾官居兵马使，虽已退隐，但部属羽翼犹在，若贸然杀之实是不智。那庭锋虽心高气傲，但却不似那庭钢那样无能又无容人之量，脾气也并不如那庭锐那样暴躁嗜血；而此时方存孝的大义大勇更是激起了他的惜才之心，招揽之意。但转念一想，此人却是杀了母亲最钟爱的幼弟；虽然那庭钢在他眼中是个不成材的废物，但总也是那家血脉，血浓于水；此仇不报，实在难为。左思右想下，那庭锋感到难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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