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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马里诺五十出头，长期跟卑劣扭曲的人性打交道、饮食习惯不良、酗酒，所有这些使其深受摧残。他的脸庞饱受艰辛岁月的侵蚀，灰白的头发也日渐稀薄，身材臃肿走样，但刚烈的个性一直未变。我知道他是来参加埃米莉•斯坦纳命案的调查会议，但对他后座的行李颇感不解。

&ldo;你要待上一阵吗?&rdo;我问。

&ldo;本顿替我报名参加&lso;街头求生训练&rso;。&rdo;

&ldo;你和谁?&rdo;我问。街头求生训练并不针对个人，而是针对一个特遣小组。

&ldo;和我辖区的小组。&rdo;

&ldo;可别告诉我，你的新职责包括破门而入。&rdo;

&ldo;获得升迁的喜悦之一，就是再度穿上制服，披挂上阵。你没有注意到吗，医生，他们已经不再出动&lso;周六夜间特遣小组&rso;了。&rdo;

&ldo;谢谢你的提醒，&rdo;我淡然说道，&ldo;记得衣服要穿厚一点。&rdo;

&ldo;什么?&rdo;他戴着墨镜，扫视着过往车辆。

&ldo;被漆弹打中挺痛的。&rdo;

&ldo;我不打算中弹。&rdo;

&ldo;我从没听说过有人打算中弹。&rdo;

&ldo;你什么时候来的?&rdo;他问我。

&ldo;昨天晚上。&rdo;

马里诺从汽车遮阳板上取出一包烟。&ldo;你听到的消息多吗?&rdo;

&ldo;我看了一些报告。北卡罗来纳州的刑警今天早晨会将这个案件的大部分资料送过来。&rdo;

&ldo;是高特。一定。&rdo;

&ldo;当然有相似之处。&rdo;我审慎地说。

他抖出一支万宝路，叼在唇间。&ldo;就算必须下地狱才能找到那个混蛋，我也要将他逮捕归案。&rdo;

&ldo;如果你在地狱里找到他，希望你让他留在那边。&rdo;我说，&ldo;你午餐时分有空吗?&rdo;

&ldo;只要你付钱。&rdo;

&ldo;一直都是我付钱。&rdo;我实话实说。

&ldo;也应该一直由你付，&rdo;他将车驶入车道，&ldo;你是个该死的医生。&rdo;

我缓步走过车道，进入健身房的后方。走进更衣室时，三个身材姣好、几乎全裸的年轻女子看见了我。

&ldo;早上好，女士。&rdo;她们异口同声地说，这立即暴露了她们的身份。缉毒小组探员让人深感困扰的多礼，在联邦调查局国家学院众所周知。

我开始不自在地脱湿衣服。我一直无法习惯此地偏男性化的部队式作风，女性可以一丝不挂地聊天，或毫不迟疑地展示身上的淤痕。我紧抓着毛巾，匆匆走向莲蓬头，刚将水扭开便发现一对熟悉的绿眼睛从塑料浴帘后探视，我被吓了一跳，肥皂从手中飞了出去，在地砖上滑行，在我外甥女沾满泥巴的耐克运动鞋旁停了下来。

&ldo;露西，能不能等我出去后再聊?&rdo;我将浴帘用力拉上。

&ldo;哇，今天早上莱恩把我整得死去活来。&rdo;她开心地说着，将肥皂踢了进来，&ldo;太过瘾了!下次我们跑黄砖路时，我会问他你能否参加。&rdo;

&ldo;不用，谢谢。&rdo;我揉搓着头发上的洗发露，&ldo;我可不想把韧带拉伤或骨折。&rdo;

&ldo;呃，你真该跑上一回，姨妈。那是这里的一种通关仪式。&rdo;

&ldo;我不来这一套。&rdo;

露西沉默了片刻，犹豫地说：&ldo;我有话想问你。&rdo;

我将头发冲洗干净，拨开眼睛上的发丝，扯着浴帘往外望。我的外甥女站在浴室隔间后面，满身大汗，脏兮兮的，灰色的联邦调查局t恤衫上略沾血渍。她今年二十一岁，即将从弗吉尼亚大学毕业，轮廓鲜明，面容姣好，一头褐色短发，在阳光的照射下亮丽动人。我记得以前她留着红色长发，戴着牙套，身体肥胖。

&ldo;他们要我毕业后回来。&rdo;她说，&ldo;韦斯利先生已经写了一份申请书，联邦调查局很有可能会批准。&rdo;

&ldo;你想问的是什么?&rdo;我看出她犹豫不决。

&ldo;我只是很想知道你对此有何看法。&rdo;

&ldo;你知道目前人事冻结。&rdo;

露西仔细端详着我，想看出我不想让她知道的信息。

&ldo;反正我刚出校门，也不能立刻就成为新探员。&rdo;她说，&ldo;重点是现在先让我进入工程研究处‐‐或许经由申请获得许可。至于之后我要何去何从，&rdo;她耸耸肩，&ldo;谁知道。&rdo;

工程研究处是联邦调查局最近才成立的机构，位于一栋综合大楼内，与学院共享一片土地，外观朴实。他们的内部运作属于机密，身为弗吉尼亚州首席法医、联邦调查局调查支持组法医顾问的我，都从未获准踏入我外甥女每天必经的走道。

露西脱掉运动鞋和运动短裤，将运动衫与胸罩也一并脱了。

&ldo;我们稍后再谈这个话题。&rdo;我走出沐浴间时说，她随后走了进去。

&ldo;哎哟!&rdo;水喷到她的伤处，她叫出了声。

&ldo;多用些肥皂和水清洗。你的手怎么弄成这样了?&rdo;

&ldo;滑下堤防时绳子磨的。&rdo;

&ldo;真该用酒精消毒。&rdo;

&ldo;不用。&rdo;

&ldo;你什么时候离开工程研究处?&rdo;

&ldo;我不知道，看情形。&rdo;

&ldo;我回里士满之前会来找你。&rdo;我转身返回更衣室，开始吹干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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