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辛酒吃完面包就在创新大厦一楼大厅内等沈朔。
他很快就从楼上下来,昨晚的话似乎已经被他全部消化完毕,现在他已经恢复成先前那般平静的模样。
“走吧,你不想在这里待,我当然不勉强,如果你之后想来,我自然随时欢迎,这些丧尸们不会伤害你,我已经下达完命令了。”
沈朔走到她身边,与此同时,那位她见过的裙子丧尸还拿着一顶黑色渔夫帽递给她。
辛酒看它一眼,把帽子接过来,对着沈朔扬了扬眉:“这是什么?游玩纪念品?”
他笑了一下,“你可以这么认为,上面被我留下了精神印记,你下次如果想过来,身上带着它可以让你畅通无阻。”
辛酒看了一圈帽子,基础的款式与颜色,从外表看跟其他帽子没有任何区别。
“你这句话,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如果我在别的地方遇到丧尸,戴着它是不是也会造成威慑力?”
“有一定效果,不过因为你自身的特殊,丧尸对你的关注会更大,你更容易吸引它们的注意力,这上面的精神印记当然会有震慑,但如果时间过久,也无法保证那些胆子格外大的丧尸是不是想违逆一把。”
沈朔把话说明白了,他非常明显的不避讳地说了自己的身份。
“我知道了,多谢沈博士送的纪念品,如果需要评价的话,我可以给好评。”
辛酒把帽子装进背包,开玩笑,这玩意儿这么有用,不要就是傻子,她如今虽是七级,大多数丧尸她都不怕,但谁会嫌防身用品少呢?
“好评不需要,期待辛小姐下次光临。”
沈朔说着,边往外走,他的车停在大厦门口。
辛酒没有回应这句话,如果没什么非来不可的事,她肯定是不会再次光临的,虽然她自认昨晚已经跟他把话说得明明白白,但沈朔是个让人无法预测他什么时候会发疯的完全不可控人士。
她不觉得昨天那些话可以改变他的想法,如果无事,她会尽量减少跟他见面的机会。
沈朔按照约定,开车一路将她送到军方基地大门口,在她解开安全带准备打开车门时,他突然开口道:“做一个像你这样的好人有什么快乐的地方呢?”
他并不明白,辛家的事情他从前听说过一点,在平安基地里也听其他好事者谈论过。
辛酒明明跟他一样,出身富贵之家,外表优越,能力出众,却都不被家人重视,她难道就没有怨言吗?为什么还可以做一个“与世无争”的好人?
难道不应该像他这样,用自己的天赋和能力做一切感兴趣的事吗?掌控一切的感觉难道不美妙吗?他真的不明白。
辛酒挨上门把手的手指一顿,她收回手,坐回椅子上看他,“只因为我喜欢。”
“我本就不是非要找乐子的人,平淡的生活对我来说就是一切幸福的终点,别人可以看不惯我,只要他们不犯到我面前我就不在乎,我只在乎我自己的生活。”
辛酒对他说完,看着他的眼睛,平静道:“沈朔,这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要特立独行的。”
“你不觉得委屈吗?明明事事优秀,却因为一些可笑的偏爱而被冷落,你不会想报复回来吗?”沈朔皱着眉看她。
辛酒笑了一下,“我以前觉得很委屈,后来我意识到这种坏情绪只会让我变得软弱,辛源几人确实对我不好,所以我也报复回去了,但他们做的事跟旁人无关,冤有头债有主,我从来不怨无辜的人。”
“你可真是心胸宽广。”沈朔深深看她一眼,语气里带着不解和嘲意。
辛酒并不在乎,她平静地看着他,“不是我心胸宽广,是你远没你自认为的强大,你依然陷在过去的阴暗情绪里,始终不肯走出来,越陷越深,结局就是心里越来越病态。”
小时候受过不公正待遇的人,要么会导致性格变得讨好又敏感,就像之前的她,要么就会变得麻木又行尸走肉,要么,就是像沈朔一样,极端又病态。
真正能从童年委屈里走出来的人很少,她也是用生命作为代价,侥幸重活一次,才彻底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她并不想指责他,但她想让他知道,通过无差别的扫射攻击来获取快感,只会让自己在黑暗的情绪中越陷越深,虽然表面上获得了快乐,可心里依然是孤独的。
“呵,如今我掌控着整个丧尸世界,这都不能称一句强大吗?”沈朔并不认可她的话。
辛酒拉开车门下车,临走前转身朝他笑了一下,“如果你认为这是强大的话,你今天就不会对我问出这样的话了,沈朔,你是一个胆小到不愿意承认心里的无趣与孤独的人。”
“我走了。”她最后说完这句,头也不回地往基地去了。
沈朔盯着她的背影,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用力捏到发白,黑色的方向盘哪里经得住他这样的力道,一瞬间就碎成一片,尖锐的边缘甚至在他手指上留下了一道浅痕。
他恍若未觉,只是盯着那道让人又爱又恨的背影。
她真敢说啊,算上上辈子,她是第一个敢说他胆小的人,也是第一个敢讽刺他的成就的人,他庞大的丧尸王国在她眼里竟然只是一块遮羞布。
沈朔轻笑出声,眼睛里透着疯狂,如果之前,他对她还只是五分喜欢五分兴趣,那么现在,那五分兴趣已经变成了征服欲,他偏要让她看见,他的做法才是对的,拥有无上的力量和地位,才是真正的强大。
他拿出湿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沾到的方向盘碎屑,打开车门下车,直接用能量把这辆废弃轿车变成一堆破败的零件,凭着风力踏上返程。
辛酒进入军方基地轻而易举,因着参加过救援且表现出色的缘故,上次离开时,赵复承就已经主动在军方基地内纳入了他们的身份信息,因而她如今进入基地,完全没有任何手续,凭着一张极具辨识度的脸就能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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