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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帘子忽被挑开，清脆的笑声随即飘进来，一路奔到太后怀里，&ldo;皇姑母，我来晚了！&rdo;

我暗自喟叹，小姑奶奶，撒娇有时，先解救他人的水火之难行不行？

正暗自祈祷，耳边一声低笑，是只我听到的暧昧：&ldo;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今晚还长着呢。&rdo;

我眉头轻皱，司徒鄞已松开手，踱步银筝面前，敲敲她的脑袋，向太后询请：&ldo;人都齐了，是否开宴？&rdo;

太后点头：&ldo;那就传菜吧，外殿的席宴，让胥筠留心照管一下。&rdo;

听到这个名字，我下意识向屏风方向看。

胥筠胥复尘，银筝的嫡亲哥哥，太后的嫡亲侄儿，在任户部尚书一职。

那日跪在薜荔殿外，是他出言助我。

回过头，也有一道目光正盯着我。

我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司徒鄞淡淡微笑：&ldo;都是自家人，母后宽心便是。&rdo;

菜传上来，外殿的话声渐落。太后与司徒鄞高居上首，我与应妃、湘妃、银筝分别于左右独案后落座。

我从未与这么些人一起吃饭，虽有佳肴罗列，不免胃口平平。两盏茶的功夫，太后先落箸：&ldo;哀家吃好了，你们且随意。&rdo;

对面端坐的应妃跟着放下碗筷，柔声道：&ldo;臣妾也吃好了。&rdo;

太后受用一笑：&ldo;你们小辈多吃点是应当的，可别为了哀家饿坏自己。&rdo;

应妃媚眼生辉，笑道：&ldo;母后哪里话，臣妾是真的吃好了。&rdo;

司徒鄞自斟一杯茶，散漫道：&ldo;你最近食量见小。&rdo;

&ldo;不知为何，最近……总有些厌食。&rdo;应妃余光瞥着司徒鄞，三分扭捏。

我手腕一抖，瑞菇虾仁掉回盘子。

太后听出端倪，连忙问：&ldo;可是有喜了？让太医瞧过了么？&rdo;

应妃睫毛如羽，颊如红云，矜持地颔首摇头。

&ldo;这么大的事，不尽快弄清楚怎么行，来人‐‐&rdo;

看太后扣进雕花椅的指甲，便知她老人家有多想抱上孙子。我挟筷的手指愈紧，心里有几分慌。

司徒鄞却淡着，并无半分将为人父的喜悦，轻轻抿了口酒，眼眸缓缓扫下来，不偏不倚，正对准我。

心下暗惊，收回视线已来不及。

司徒鄞笑了：&ldo;娴妃，菜肴不合口味么？&rdo;

&ldo;我……臣妾很喜欢，多谢皇上。&rdo;

司徒鄞眼中含笑，嘴角看似无奈地勾起：&ldo;我又没做什么，娴妃谢什么？&rdo;

&ldo;鄞儿，母后在跟你说话！&rdo;太后嗔瞪心不在焉的儿子。

司徒鄞歪头，这次笑容里的无可奈何便不加掩饰：&ldo;母后，孩儿听到了，您说要宣太医为绿儿把脉。此时夜深，明日也不迟，她，也不急在这一天。&rdo;

应妃忙答：&ldo;自然。&rdo;

&ldo;可不是！明天也来得及嘛，如果真是有喜了，那我的小侄儿在应妃娘娘肚子里，怎么样也跑不了！&rdo;银筝嘴里含着食物，含混不清地抢话。

&ldo;哎，你们年轻人啊，罢了……&rdo;

我望向身侧的如素，她脸上淡无情绪，端起半杯桃花酿送入口中。

宴席过后，夜幕不期阴沉起来，乌云遮月，白白浪费了一个十五月色。好在宫内彩灯大亮如昼，大家赏灯猜谜也可尽兴。

应妃自言身子懒怠早早告退，余者皆至庭园猜灯谜。

银筝最好热闹，拉着我跑到一处廊檐，看着排了一溜的灯谜，兴奋地直拍手：&ldo;今年我定要得个魁首才行！&rdo;

我心中有事，不似银筝兴致高，随口问道：&ldo;什么魁首？&rdo;

&ldo;嫂嫂不知么，咱们虽是天子之家，实则元宵佳节也与民间一样猜谜取乐的。以皇兄为首，我们这些兄弟姐妹都十分喜欢，所以每年元宵都要办一次灯谜大赛‐‐&rdo;

喋喋不休忽而一止，银筝恨恨跺脚：&ldo;哼，去年叫云靖那小子压下一头，今年我定要赢他！&rdo;

我听了新鲜，&ldo;原来云亲王如此才思敏捷。&rdo;还以为他只会闯祸。

&ldo;才不是，&rdo;银筝骄傲地昂头：&ldo;若论制谜，我兄长当属第一。若说猜谜嘛，皇兄还略高一筹，只是他向来不屑和我们小孩子玩儿罢了。&rdo;

见我不说话，银筝连忙解释：&ldo;我说的兄长是胥筠，他是我嫡亲的大哥。&rdo;

&ldo;我知道。这些灯谜都是他制的么？&rdo;

银筝又嘟起了嘴，拉长声音：&ldo;才不是，大哥清傲，每年只出一谜，猜对的可稳坐魁首。不过相当难，反正我是死活猜不出……&rdo;

&ldo;哦？&rdo;我嘴角不觉挑开，心底倒有些跃跃欲试。

&ldo;已经三年无人猜中他的谜了‐‐怎样，嫂嫂有兴趣试一试？&rdo;

凑过来的小脸被灯光映得红彤彤的，我点点她的额头：&ldo;想赢的话就抓紧，免得输了又哭鼻子。&rdo;

&ldo;我没有忘，已经在想一道谜题了。有风不动无风动，不动无风动有风‐‐猜一物，嫂嫂，你说这是什么？&rdo;

我微微一笑，嘱银筝往她皇兄身上去想，信步往院中桂树走去。

偌大庭苑皆是三两结伴猜谜的人，因为太后宽纵，小丫头们成聚地嬉闹，迢儿和秋水不在我身边，也不知在哪处贪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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