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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第1页）

&ldo;是呀。&rdo;女孩没有回头，脆生生的声音仿佛带了笑：&ldo;一看先生的衣着气派，就不是我们这小地方的人呢。&rdo;

楚三派尚算年轻的脸上露出微笑，&ldo;你一个人看店？&rdo;

&ldo;嗯，我娘出去采买了，娘不在时，都是我看店的。&rdo;

&ldo;哦，那你……&rdo;

&ldo;那你真是很能干&rdo;还没说出口，一个衣裳破烂的黢瘦少年犹豫着走进小店。少年望了望桌上的包袱，又猛吸两下鼻子，看人的眼神中多了分乞怜，哑声道：&ldo;先生，能赏我口吃的么，我……&rdo;

恰时少女端面上桌，少年黑亮的眼睛盯住那碗腾着香气的面条，顾着咽口水，话就说不下去了。

女孩儿看看客人，又看看少年，有点不知所措。

楚三派把碗前推一分，&ldo;行，这碗给你。&rdo;转头对女孩道：&ldo;再煮一碗。&rdo;

&ldo;好。&rdo;女孩开心地应了，返身又去煮面。

那少年真不客气，捧着大碗没等坐稳，脸已经埋了进去，中间被面噎了一次，被汤呛了两次也不管不顾，只是像抢命一样把面条往肚子里咽。

楚三派微微皱眉：&ldo;慢点儿吃，不够再给你一碗。&rdo;

少年腾不出空闲应声，吃得额角微微见汗。

&ldo;先生你真是好人。&rdo;少女在灶前笑着说。

闻此一言的楚三派立刻儇佻了笑意，耸肩道：&ldo;倒是不常有人这么说我。&rdo;

一碗面很快见底，隔着辨不清本色的粗布，似乎都能看到少年鼓起的肚皮。楚三派没看他，自顾自喝着酒。谁想这少年打了个饱嗝，一抹嘴巴，起来就向外跑。

盗圣嘴角轻勾，眼睛还在酒里，随意抬脚一格，少年就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正过来上面的少女吓了一跳，以为客人生气了，往他脸上看去，却是半笑的样子。

少女连忙替他数落地上的脏小子：&ldo;又不要你的钱，你跑什么？人家请你吃面，你不说个谢字就跑，难怪先生不高兴了。&rdo;

她的声音本就清脆，再加上故作的怒意，更显出小女孩的可爱。少年却充耳不闻，起身再次往外跑，楚三派微微叹气，倾身在他肩膀一磕一带，把他按回刚刚坐着的位置，口中道：&ldo;放下。&rdo;

声音仍是不高，却隐隐透出威慑。

少女这才发觉面碗烫手，赶忙放在桌上。

楚三派眼盯少年，少年别着脖颈僵持一会儿，慢慢展开肮兮兮的小手，把缩成一团的锦囊放回原位。

少女恍然地&ldo;啊&rdo;了一声。

&ldo;倒不是为他一个谢字。我也没有生气。&rdo;楚三派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不动声色地看着少年的肩膀一点一点塌下去，黝黑的眼眸暗下去，方才徐徐开口：

&ldo;东西不值钱，你拿了也没什么。只是我就是做这一行的，若被个毛头小子撬了行，岂不被人笑话死。&rdo;

两个少年人同时瞪大眼睛，惊异地看着他。

楚三派笑了。他自己刚刚出道的时候，也是他们这般大的年纪吧，那时候他也是无法无天，什么酒都敢喝，什么人都敢信，什么事都敢干……

怀念之情一起，便有心逗逗他们，自报名姓道：&ldo;楚三派，听过没有？&rdo;

&ldo;盗圣！你是盗圣楚三！&rdo;也许是因为过于激动，或者是一碗汤面下肚有了力气，少年的声音变得清亮。

楚三派长眉一挑，&ldo;哟，还是有识货的。&rdo;

少年脸上充血，又悔又愧：&ldo;我、我不知道是您，我听过您的名号，我和我朋友都十分敬仰您！&rdo;

接着，许是因为心中偶像看起来和善，少年的脑袋凑得近了些，小心翼翼地问：&ldo;您、您能给我讲讲您在江湖上的故事吗？&rdo;

江湖。

从一个从未踏入江湖的孩子口中听到这两个字，楚三派一瞬恍惚，而小姑娘不知何时也搬了长凳凑过来，托着脸颊殷殷望向他。

楚三派迷朦的眼眸一亮，嘿嘿一笑，指着酒坛对少年道：&ldo;你把它喝完，我就给你讲。&rdo;

少年二话不说，提起坛子就灌。

楚三派乐不可支，倚臂问他：&ldo;你喝过酒没有？&rdo;

少年一气儿喝完，才咣当把坛子放下，一边皱眉一边咧嘴，&ldo;饭都吃不饱，哪里喝得到酒？我喝完了，您说话算话。&rdo;

女孩给他舀了一瓢水，少年嘴里辣，正想着痛喝几碗水，刚要接就被拦了：&ldo;这么好的酒拿水浇？记着，以后喝酒不喝水，有了酒，还要水做什么？你第一次喝酒就喝到这上好的佳品，也是难得。&rdo;

而后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摆出讲故事的架势。

&ldo;我说话算话。这就是第一个故事。&rdo;楚三派手指空坛，&ldo;这是我从太原停云庄带出来的&lso;须尽欢&rso;，一两抵得一斤黄金，一共两坛，给了你半坛……你品出来滋味没有，没有？算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rdo;

&ldo;我会醉吗？&rdo;少年露出一种近似天真的神情，既有初尝美酒的欣喜，又有一丝未知的忐忑，还有一种对仗剑携酒闯天涯的豪情向往。

盗圣对上他黑亮的眼睛，不由笑道：&ldo;这酒前劲绵柔，后劲却足，你嘛，应该能挺到我讲完故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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