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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1页）

杨良书抬起脚，把烟在鞋底按熄，一声不吭地走了。冯劲松追出去，&ldo;哎，你回去给晓光收拾东西啊，估计这两天就要出发了。&rdo;

杨良书没有心情上班，揣着心事，回到家，坐在桌子边上等着晓光放学回家。杨妈妈和杨红叶都下部队演出去了，家里就只有他和晓光。自打高飞离开延安之后，发生了太多事情让杨良书猝不及防，更是出乎他的意料，也让他疑窦丛生，可终究找寻不出答案。

拍拍大腿，杨良书站起来，竟有些吃力，他在心底嘀咕：真是老了啊！出门，他把警卫员叫来，&ldo;你身上有钱没？&rdo;警卫员笑呵呵地掏出钱递给他，拿着钱，杨良书说，&ldo;我去接晓光，顺道在街上吃点儿好吃的。&rdo;说着往外走，警卫员要跟来，杨良书没回头，说，&ldo;别跟着我，我自己去。&rdo;

走到学校门口，杨良书往校园里望了望，没有一个人影，掏出怀表看看时间，快放学了，他躲到大门口的旁边。刚站好，就听见放学的摇铃声，一会儿一群孩子唧唧喳喳跑了出来，等到晓光跑出来的时候，杨良书飞快从后面拦腰抱住他。

晓光发出惊叫声，回头一看是杨良书，兴奋地大喊：&ldo;姥爷，姥爷。&rdo;

杨良书狠狠地亲了亲晓光的脸蛋，&ldo;上课淘气了没有？&rdo;

&ldo;没有。&rdo;晓光干脆地回答。

放下晓光，杨良书牵着晓光往街上走，&ldo;没淘气，我不信。老师说你这小家伙上课爱搞小动作、爱说话。&rdo;

晓光抬起脸看着杨良书，&ldo;我最近改正这些缺点了。&rdo;

&ldo;改正缺点就是好孩子。这样，今天姥爷奖励你，咱们上街吃馆子去。&rdo;

晓光雀跃起来，一老一小美美地吃着两碗羊肉泡馍。杨良书吃得快，吃完抽着烟看着晓光，&ldo;晓光，冯伯伯要带你去西安。&rdo;

嘴巴上还挂着一丝汤汁的晓光抬头问杨良书：&ldo;我去西安做什么啊？&rdo;

&ldo;就是带你去玩儿。&rdo;杨良书说，&ldo;你不想去？&rdo;

&ldo;去多久啊？&rdo;晓光眼睛闪亮，流露出兴奋和憧憬。西安在他的记忆里是遥远的，但西安肯定是好地方，是个大城市，这个他知道。

杨良书摸摸晓光的头说：&ldo;去十天左右吧。&rdo;

&ldo;那我功课怎么办？&rdo;

&ldo;功课落下，回来找老师和妈妈给你补上就行了。还有，你去西安可是姥爷同意的，你咋谢谢姥爷呢？&rdo;晓光眨巴着眼睛，想了半天，摇头。杨良书说，&ldo;吃吧，吃完再告诉我。&rdo;

等晓光吃完后，杨良书牵着晓光回家。西北风吹来，寒意阵阵，两人加快了脚步回到家里。晓光做作业，杨良书在一边看文件。等到晓光欢叫着说做完作业了，杨良书给他洗脸洗脚后，说：&ldo;今晚和姥爷一起睡，好不好？&rdo;

晓光高兴得自己先爬上床，在床上等着杨良书上床。

洗漱之后，杨良书躺下，&ldo;晓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怎么谢谢姥爷同意你去西安呢？&rdo;

侧着身子，晓光看着杨良书，&ldo;姥爷，你说。我听你的。&rdo;

&ldo;好，那你记住了这是你和姥爷之间的秘密。&rdo;杨良书笑眯眯地说，&ldo;什么是秘密，知道吗？就是只有你和我知道，你也只能告诉我，谁都不能告诉。&rdo;晓光看似认真的样子，使劲点点头，杨良书接着说，&ldo;好，你去西安的时候把你看到的、和什么人见过、说过什么话都告诉我。&rdo;

晓光很爽利地答应了，&ldo;记住了。&rdo;

&ldo;主要的是你见过谁，他对你说过什么话要告诉我。&rdo;杨良书真担心晓光不明白自己的用意，再次强调。

这下晓光憋不住了，&ldo;我会见到谁呢？&rdo;

&ldo;见到……见到……你想见到谁呢？&rdo;

晓光歪着头想了想，说：&ldo;我也不知道。&rdo;

&ldo;那你想见到高……不，见到……&rdo;杨良书把晓光按下去，让他躺下，替他掖了掖被子，&ldo;你想见你爸爸吗？&rdo;

&ldo;刷&rdo;的一下，晓光侧头，问：&ldo;姥爷，你说我去西安会见到爸爸？爸爸现在在西安？&rdo;

&ldo;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西安，是姥爷瞎猜的。如果你见到，回来一定要告诉我，不要告诉别人，特别是你和他说了什么千万别跟你妈妈说，知道吗？&rdo;

从高飞&ldo;叛变&rdo;之后，杨良书和杨妈妈就私下叮嘱晓光，不要在杨红叶跟前提起高飞，因为杨红叶告诉晓光，&ldo;你爸爸不要我们了。&rdo;晓光早熟，当杨红叶这样对他说的时候，他很伤心，再加上杨良书和杨妈妈的提醒，他是从来不在杨红叶面前说高飞的，也不问，就是自己在心里想，总会想起高飞背着自己一路徒步来到延安的情形。

看着窑洞的顶，晓光嘟囔：&ldo;爸爸都不要我们了，我去见他干吗？我不去西安了。&rdo;

&ldo;傻孩子，姥爷都说是瞎猜的。你就不想问问他，为什么不要咱们晓光了？&rdo;

&ldo;想。&rdo;

&ldo;这就对了啊，你要是见到了，你就问问他。&rdo;

杨良书现在这样对他说，晓光只当是姥爷哄他开心的话没往心里去。但对去西安的向往大大强于要见到爸爸的期待‐‐他不相信会见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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