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为人是他心里最深的秘密,除了他自己,只有白老一个知情者。虽然白老曾经告诉过他,世界之灵从始至终都知道他们二人是跨界而来,但被人当面点破,凌迟还是觉得莫名惊悚。
“小凌子怎么不说话,我都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上次那位前辈呢?”她上下打量着凌迟,眼中星光好似能穿透神魂识海,凌迟在她面前仿佛一丝不挂一般。
“家师有要事在身,敢问前辈......”
“别叫前辈,我以前没有名字,后来给自己取名叫灵小树,你是第一个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喔!”见凌迟终于说话了,她随即笑盈盈地说道。
“不用担心你的小秘密被人知道,严格意义上来说我都不是人,所以你也不用害怕。”
灵小树似笑非笑,凌迟挠挠头没有接话,也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初临星河的感觉如何?是不是很震撼?”她转头望向星河的眼中多了一丝迷离的神采,好似陶醉其中。
凌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星河流淌,五光十色,的确美不胜收,谁知她的下一句话,便再次让他震惊。
“这些都是假的,你所在之处也不过是我的幻境之中。”
灵小树一句话便将凌迟震惊的呆滞当场,他连自己何时身处于幻境都不知道。
“只是想请你看看我的理想家园而已,这才是我的真身和真实的星空。”灵小树无所谓说道,随后并指一划,璀璨瑰丽的星河仿佛裂开蛛网般的裂缝片片破碎,随后星空整个坍塌,如同梦幻泡影。
“不要被我的样子吓到喔!”灵小树俏皮一笑,不由分抓着凌迟的手掌往前跨出一步。
一步之遥短不过两尺,却直接来到另一个世界。
凌迟再度震惊,甚至到了惊骇的地步。
入目之处尽是荒芜与死寂,一丝生气也无。
天幕崩碎,星河断裂。
曾经璀璨的银河,如今干涸得只剩下丝丝缕缕暗淡痕迹,星辰孱弱的微光如同同风中残烛在黑暗中艰难地闪烁着,仿若垂死挣扎。
放眼望去,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冰冷,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压抑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没有流星划过星空虚空的瞬间绚烂,也没有星辰之间能产生的波动与共鸣,黑暗与死寂是这里唯一的主宰,吞噬了一切可能存在的生机与活力。
偶有一两颗星辰闪烁几下后便彻底黯淡下去,如同生命消逝,只留下更加浓厚的黑暗和寂静。
冰冷的宇宙尘埃在虚空中间缓缓漂浮,无声地游荡着,整个星河都笼罩在令人绝望的死寂氛围之中。
“喏!那就是我的真身。”灵小树伸手一指,一道微光闪过,凌迟放眼望去,心里瞬间被悲戚幽愤之意填满。
深沉的黑暗幽渺之处,一株庞大高耸的巨树出现在虚空中,其身躯宛如云雾与星光交融汇聚而成的灵动之躯,浩渺若星河之渊薮,广袤似天地之初开,介于有形与无形之间,变幻无穷。
然而,不管祂变成何等模样,都逃不过虚空中探出的数十道火红锁链的禁锢,拧动与挣扎之际,似血似浆之物不断滴落,消散于虚空之中。
那些锁链散发着令人神魂颤栗的赤红神光,携带着能焚尽苍穹的炽热温度,又好似流淌着来自九天之上的毁灭之力。
链身上镌刻着的古老符文,诅咒一般闪烁着幽谲莫测的诡光,符文每一次闪烁,都似有魔神低语,释放出能镇压乾坤、令万物俯首的磅礴伟力。
祂头顶之上还有数百道狰狞可怖、赤光灼灼的神链,似有灵智一般,带着无尽的怨怒与狂躁,不停地鞭笞在祂身上。
每一次抽打,都引得周围残存星光剧烈震颤,星辰仿佛在发出痛苦的悲鸣,坚韧稳固的空间在这股毁天灭地的冲击力之下,好似脆弱的琉璃镜面,被撕裂出道道漆黑裂缝。
巨树身躯伤势累累,血与浆不断涌出,处于治愈修复和再次被击伤的循环中,树冠中星光暗淡,树根所扎根的虚空也摇晃松动。
凌迟的心脏仿佛被狠狠的揪了一下,虽隔着仿若天堑鸿沟般的距离,可从彼处传来的能量余波几乎让他窒息。
法象归一境能力斩神火力敌阴阳,在这股余波之前却宛如蝼蚁置身于浩渺沧海,其气势远比天神族的大衍神将更为恐怖,后者可是合道境界的强大存在。
“不用为我难过,困在这里千年有余,都已经习惯了,只不过这次伤的重一点而已。天神族强行下界比青玄洞的人借着天尊的气息偷渡下界还过分。”
“一千多年了,自由无望,我也不想再坚持了,如今只想放手一搏。”灵小树表情淡然甚至透露着笑意与阴森杀意。
“你......”灵小树好像只是需要个诉说的对象,凌迟刚张嘴便被打断。
“那篇被你在雷劫中看到的功法名叫混沌雷经,才不是什么大自在雷经,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
灵小树没有理会凌迟震惊的模样,继续说道:“你也不用谢我,这篇功法也是我的后手之一,只是现在用不上了。”
“这门功法的年代非常久远了,就连你师父都不曾见过,属于上一个纪元的寰宇大世界中的雷宗传承,可惜你小子没发现其中奥妙,只把它当成吸纳灵气的普通功法。”
“我本是虚空中诞生的一粒灵种,至今已不知多少年了,嗯.....和你识海中那颗漂亮的珠子比起来,我其实也算晚辈。”
“诞生之初只是一颗小种子,后来浑浑噩噩长成小树苗,然后越长越大,突破了某种境界之后便成了那般模样融入这个小世界中了。”灵小树指着巨树说道,好似在回忆青葱年华时的快乐时光。
“再后来啊,被那个该死的女人发现,然后就被囚禁起来咯!”灵小树耸耸肩,拉着凌迟在虚空中闲逛起来。
“这颗种子给你,将她种在你雷海中吧,和那颗没有发芽的雷灵树种在一起。雷灵树也算是古种,不知道十方大界还有没有雷道宗门种养她。”灵小树瞥了一眼凌迟的丹田气海,解释道。
凌迟都彻底无感了,自己在她面前根本没有一丝秘密可言,从里到外被看了个仔仔细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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