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听的很是高兴,两只前掌不自觉的抬起来拍了拍,但是重心不稳差点摔了下去,一把被烟娘捞住。
就说现在,玉儿觉得他倒是极喜欢烟娘的性子。审时度势,量力而行,仁善又不缺手段。
如果下面的路程能有烟娘相伴,很多事就不用自己出面了。
只是如何劝她和自己走呢?
毕竟习惯了这种急功近利的修行方法,放弃确实是不容易的。还有就是因为她和太多人交合,气息驳杂,法力也虚浮,若再想走正途,恐怕就要狠心散掉靠吸食精气所得法力。
还有一个法子,就是走功德修行的法子,借香火成就自己,可也就把自己的一生绑了上去。
玉儿正在思量着,门外又传来了剧烈的敲门声,不,都不是敲门了,都像是在砸门。
“天杀的,今天真是邪了门了,上门找事的还不停了!”烟娘骂骂咧咧。“谁啊?敢砸老娘的门,活得不耐烦了?”
门外是一对衣衫褴褛的夫妻,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四五岁的男娃娃,不过那男娃娃穿的却比二人好很多,就算看起来精神萎靡,脸上也是肉嘟嘟的。
玉儿一打眼,就知道这肯定就是李大丫那一家的爹娘和兄弟。还真是重男轻女啊,一张狐狸脸上,五官皱皱巴巴的簇成了一团。
玉儿真的很嫌弃和厌恶。她在上一世就出生在多胎家庭,可家里十分和睦,父母疼爱,手足和睦,虽然有时总是免不了吵吵闹闹,家里还真没有特别偏心过。
更别提这一世,妖族子嗣来之不易,她出生百余年,是她爹娘的一根独苗,是积雷山上的小主子。就算回涂山氏族地,上面很多老祖醉心修炼,没有后辈,玉儿作为最小的后代,更是体验了一把背靠大树好乘凉。有时惹到她爹娘,只要往老祖洞府里一钻,躲上几日,也就时过境迁了。
一边想着,玉儿默默在心里又翻了一个白眼。
怪不得曾经听说,女儿家是颗菜籽命,落到肥处随风长,落到瘦处苦一生。那李二丫在这家里挣命一般的活着,被卖说不得还能吃一口饱饭。
玉儿心里唏嘘,听到烟娘叉着腰在一旁骂骂咧咧,“你家真是一家子泼皮,走了小的,就来了老的。也不知道你们怎么还好意思上我家的门前来!”烟娘都不屑用正眼看他们,眼角的余光,微微瞥了他们一眼。
“烟娘,求你帮帮忙吧,”说着,那女人就跪了下来,“都知道你心善,我家宝哥儿再不去看病,恐怕就要活不下去了。”
这句心善,却像点了雷一般,“我心善,”烟娘冷笑了一声。“要不是这几分心善,也不会给你们一家机会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滚吧!你家远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你说是吧?李老头。”
烟娘的话尾扫过了那个男人,让他周身一颤,还是低着头畏畏缩缩的样子,就像玉儿见到李大丫时一模一样。李大丫的娘却好像听懂了烟娘话里有话,抿了抿嘴唇,却没吐出半个字。
玉儿想着,烟娘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别真的弄出人命来。背一番因果不算大事,弄出人命恐怕就不好了。
就往前走了几步,那男娃娃不知道怎么的就看见了,在他娘怀里挣扎了起来。在他的眼睛里只看到了一团白色毛茸茸的东西。
“兔子,娘,兔子,要,我要玩,吃,吃肉!宝哥儿好久没吃肉了,要吃肉!”
一听要吃自己的肉,玉儿原本耷拉着的耳朵都竖起来,恨不得出去挠这熊孩子一把。心里想着:就这精神头,最多也就是吓了一跳,估计饭都没少吃。
“呦,还有精神头玩呢?还能嚷嚷着吃肉,也没什么事儿啊。按照李大丫说的,我还以为在床上躺着,起都起不起不来了呢!”
烟娘言语讥讽,玉儿默默点头,就是就是。“还有,你们这当爹娘,寒天冻地的,把孩子抱出来,才更容易生病吧。”烟娘伸出手指头虚空点了点他们,“别再打我的主意,不然,下回在掉到地洞的就不知道是谁了!”
听着这句话,李老头身子颤了颤,想抬头,又不敢。伸出手拽了拽身边的女人,转身就走,一等也不等。
不是吧,不是吧,这么没担当,让女人出头,还自己先溜。玉儿抬爪碰了碰烟娘的腿,又冲那人抬了抬脸,示意瞧我的。
玉儿原地跳了一圈,狐尾的劲风冲李老头而去,没多久就听到啪的一声,肉撞地面的闷痛声传来。
烟娘听到了,笑的很开怀,蹲下身子,戳了戳玉儿的小脸,“你也够坏的!”
玉儿扒拉开她的手,摇了摇脑袋。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脸,自小就是如此。
“烟娘,不要碰我的脸。”一道稚嫩的女音,传到烟娘耳朵里,她的眼神也由俯视变成了微微仰视。
“你幻化成人了!”烟娘惊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先是感慨,后是愤怒,“乖乖,好漂亮的女娃娃,不对不对,你能幻化成人,你装什么刚开智的小狐狸呀!”
“烟娘别生气,别生气,你听我解释嘛。”玉儿一看烟娘冒火了,赶紧撒娇,这一手可是炉火纯青。
她把小脸贴在烟娘的胳膊上,一边说,一边用脸蹭蹭她,还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时不时地偷瞄她一眼。
“毕竟,我只是只小狐狸嘛,一个人在外,总是要小心点。这是烟娘心善,再加上我运气好,才碰上烟娘这样的本家。要是落到……我恐怕连狐狸皮都得成围脖了。好烟娘,你就原谅我吧。”
这一手撒娇加卖惨,烟娘确实是心软了不少,语气别别扭扭的说了句,“继续老实交代,不然你也小心你的狐狸皮!”装作很凶的瞪了玉儿一眼。
直到玉儿说了自己要去骊山拜师学习,还出身涂山氏。烟娘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把玉儿圈在怀里,反反复复打量了个遍。
“你爹娘也放心的下,让你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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