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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怀莲拾起冠冕，戴回她的头上。

女皇不再是强权的象征，威严仪仗在她身上，突然变得万分违和。

&ldo;陛下，&rdo;怀莲的恨和嘲讽，最终变成了彷徨的怜悯，他长久地看着她，两败俱伤的猎人和猎物，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样的眼泪。

&ldo;如果要当陛下，就永远不要成为爱人和母亲。&rdo;

铮然一声收稍。

秦淮先轻轻拍两下掌，将这氛围小心地戳一个窟窿，才对着扩音器喊停，&ldo;ok，很棒，休息一下。&rdo;

两个人都没有动。顾怀喻立在那里，好半天，眼神慢慢松弛下来，像跑完千米长跑一样，精疲力尽。

李丽芳沉浸在剧情中，好像已经情绪崩溃了，哭得泣不成声，捂着脸把头埋在膝盖里，助理围上去：&ldo;李老师。&rdo;

&ldo;李老师……&rdo;

秦淮皱眉：&ldo;下去下去，让李老师调整一下。&rdo;

他跨过电线走到布景中，用力拍了拍顾怀喻的肩膀和背：&ldo;没事吧？&rdo;

他对结尾要求严格，顾怀喻的长镜头重来了三四遍。这种戏拍到最后，情绪到了临界点，对演员的身体是很大的考验。

顾怀喻垂眸看着地板，秦淮递了他一根烟：&ldo;没你的好，凑合凑合抽吧。&rdo;

顾怀喻捏着烟，好像一时半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半天才开口：&ldo;苏倾呢。&rdo;

秦淮怔了一下，赶紧叫：&ldo;苏倾！&rdo;

苏倾在杂物旁边坐着，一听到秦淮喊，立即抱着保温杯和矿泉水走过来。

她把矿泉水塞给秦淮，拧开保温杯盖儿倒了一小盖，又从秦淮怀里拿过矿泉水掺了点凉水，递给顾怀喻，眼睛一直看着他：&ldo;小心烫。&rdo;

顾怀喻压着袖子，接过来喝了，好像从一场大梦中醒过来了。

秦淮感叹：&ldo;你这服务也太到位了吧。&rdo;他看着苏倾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剥着，瞪大了眼睛，&ldo;哎我说，有我的没？&rdo;

顾怀喻很轻笑了一下：&ldo;那给秦导。&rdo;

苏倾转而把奶糖递给秦淮，秦淮又嫌弃地摆手：&ldo;咦‐‐小爷才不吃这种小孩吃的玩意儿。&rdo;

苏倾觉得挺可惜，就放进自己嘴里，浓密的睫毛垂下来，浮雪般的腮帮子鼓鼓的，惹人怜爱。她又掏出一颗，走过去放在李丽芳膝头。

李丽芳已哭完了，红肿着眼呆滞地看向前方，看见这颗包装有点儿可爱的奶糖孤零零地躺在膝盖上，一下子被拉回了阳光明媚的现实世界。

她感激地抬头：&ldo;谢谢。&rdo;

苏倾含着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顾怀喻看着苏倾问：&ldo;拿我烟了吗？&rdo;

苏倾垂下眼，熟练地从手袋里掏出小木盒，秦淮皱着眉：&ldo;少爷，您是多嫌弃我这烟啊？&rdo;

顾怀喻接过烟盒，无意中触碰到她的指尖，掩住眼里的笑意：&ldo;乖。&rdo;

苏倾缩回手揣进口袋，耳根无声地红着。顾怀喻瞥见她濡湿的耳际：&ldo;热不热？先去化妆间坐着。&rdo;

苏倾说：&ldo;好。&rdo;

秦淮不客气地从烟盒里抽出四五根据为己有：&ldo;别拿你经纪人打岔。&rdo;

顾怀喻借了火，半天，含着点散漫的笑说：&ldo;知道我为什么抽贵的吗？&rdo;

&ldo;为什么？&rdo;

&ldo;想抽，又不想死。&rdo;

秦淮笑骂了一句。

二人面对面吞云吐雾，顾怀喻忽然抬眼：&ldo;导演，可能要加两场戏。&rdo;

秦淮缓缓吐出个眼圈，笑着揉揉绷得发疼的太阳穴：&ldo;嗯，我也觉得。&rdo;

大部分角色杀青，化妆间已经很空，空调吹着，每个毛孔都沁凉。化妆师戴上口罩：&ldo;顾老师，最后一场了吧？&rdo;

顾怀喻从镜子里瞥向苏倾，苏倾正坐在沙发上低头看电影，琼鼻樱唇，两排垂下睫毛浓密：&ldo;不一定。&rdo;

化妆师说：&ldo;那还卸吗？&rdo;她看了看镜子，顾怀喻的妆不浓，他本身的五官立体，眉毛尤其漂亮，&ldo;顾老师，你这个眉毛是我画过的最好画的眉毛。&rdo;

顾怀喻默了一下：&ldo;我后面是不是没了？&rdo;

化妆师点头。顾怀喻说：&ldo;我的经纪人不太会画眉，你空了可以教教她。&rdo;

苏倾想到自己描得一高一低的眉毛，赧然地认真学，化妆师把着她的手，对着镜子边说边描：&ldo;小美人儿眉型细细的，对，轻轻勾出来就可以了。&rdo;

这会儿没活干，化妆师同他们打了招呼，背着包去吃饭了。屋里剩下他们两个，一时变得极安静。

顾怀喻戏服还没脱掉，站在苏倾椅子后面，弯下腰，握起她拿着眉笔的手。

苏倾仰头：&ldo;干什么。&rdo;

镜子里顾怀喻依旧是怀莲浓艳的装束，靡艳的，反手带着她用扫另一只细细的眉，猫儿样的眼，高傲地睨着镜子：&ldo;给小美人画眉。&rdo;

苏倾咬着唇，红着脸让他握着手把眉毛画完，只感觉长眉毛的地方麻了，悄悄地从他手里挣脱。

顾怀喻把椅子扭过来，低头看她：&ldo;糖好吃吗？&rdo;

苏倾从口袋里掏出一大把各种口味的，拿得太急，还从手心里漏出几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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