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终于鼓起勇气说出那句话后,她给予了我这样的回答。
她平静地注视着我,像是在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她微凉的手指抚过我的脸颊,一点一点的擦掉了上面残余的泪水,最终停在了我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点:&ldo;从本质上的不一样。&rdo;
我动了动唇,不知道该怎样去反驳,只是到底做不到就这样妥协,只能抿唇注视她的眼睛,饶是想哭得要命也死死忍住。
她啧了一声,忽的问我:&ldo;你知道暗堕本丸吗?&rdo;
我不明白她突然这样问的意思,但这个词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于是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ldo;付丧神暗堕后就是你看到的时间溯行军的样子,只知道破坏和杀戮,审神者暗堕也是变成类似的怪物,只是还能勉强看出人形。当一个本丸里的付丧神都暗堕时候,这个本丸就变成了暗堕本丸,类似于时间溯行军一样需要被消灭的对象。&rdo;
我瞪大眼睛。
&ldo;多数审神者。&rdo;她嗤笑了一下:&ldo;认为暗堕本丸的产生是因为那些本丸的审神者都是心理扭曲的变态。&rdo;
不、不是吗?我所认识的大家,还有在爱丽丝家遇见的付丧神们,明明都是那样温柔友好的人啊。
&ldo;去年一年,产生了6749座暗堕本丸。&rdo;她说出了一个让我顿时愣住的数字。
&ldo;占去年本丸总数的216。&rdo;她脸上的微笑不带丝毫感情色彩:&ldo;将虐待视为快乐的变态,在任何地方都只会是少数的个例。&rdo;
&ldo;除开极少数的个例,剩下的那些暗堕本丸的审神者也都只是平凡无奇的普通人而已,和那些目前还正常的审神者的一样的普通人。&rdo;她加重了&lso;目前&rso;和&lso;正常&rso;这两个词语。
姐姐说得没有错,那为什么……短暂的沉默中我思索着她的话,感到无法进一步思考更多的迷茫和困惑,付丧神们出于同源,虽然我认识的大家和其他审神者所拥有的他们有所差别,但是温柔那点,是不会变的吧?我在天堂岛上所看见的其他付丧神对待自己的审神者的态度,和大家对我的,是没有太多差别的。
&ldo;啊,我并不是说那群付丧神们天性邪恶什么的,他们是不错的兵器,作为下属也称得上听话。&rdo;她抬眉瞥了一眼我揪住被子的手,像是可以看透我的所思所想:&ldo;毕竟他们作为刀剑付丧神的天性就是忠诚和服从自己的主人。&rdo;
&ldo;但是,拥有可以做主人的领导能力的人永远都是少数。&rdo;
&ldo;对于能力来说过大了的权利和相对应的责任,一定程度上的无法律约束,高强度高压力的工作,绝对封闭毫无社交的环境,光是后一点,就可以在一定时间内逼疯不少人。&rdo;
&ldo;你现在并不能意识到这一点,是因为那间本丸的特殊性还有你的特殊性,和他们相处至少要比你一个人待家里好一点,但你很快就会发现你和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从成长到三观都彻底的不同,接着你就会待不下去。&rdo;
我不会……我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被她拔掉了手上的针头,紧接着她便称不上温柔地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走向了门。
&ldo;可能让你看看那些还没彻底暗堕的审神者会让你理智一点。&rdo;她这么说着,单手打开了门,就这样抱着我横穿了大半寂静的医院走廊,走进了空荡荡的电梯。
电梯缓缓的上行着,我看见对面的镜子中映出我与姐姐截然不同的两张脸,从五官到神态都相差甚远的两张脸。我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轻轻拉住了她一小块衣服。
电梯在67层时停下,这里较我所在病房的那层楼多了些人,不过都是穿着白大褂行色匆匆的医护人员,看不到一个付丧神。这里的病房也和楼下有所差异,门都是铁质的,只在上方开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窗口,还在外围多围了一层栏杆门。
她抱着我走了一段路,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在门上窗户的下角看见了一张贴纸,上面写着&lso;j128d3788号本丸上衫百合子&rso;,贴纸边缘黏着浅浅的发黄的胶水痕迹,似乎这里已经被粘贴过很多次了。
&ldo;这个女孩子很有天分,在之前灵力考核里拿了优胜。&rdo;姐姐平静道。
我微微向前靠近,透过玻璃窗,看见里面的病床边坐着一个穿着医院配置的浅粉色短褂的女孩子,她苍白和瘦削得过分,脸上带着恍惚的笑容,不停的与她对面坐在椅子上的女医生说着什么,但很快她又抱头哭了起来,几乎要从床上滚落下去。
&ldo;如果她没有这样的成绩,她连离开她的本丸到这里医治的机会都不会有。&rdo;
我怔怔的摸过玻璃冰冷的表面,转头对上姐姐仍然平静的脸庞,我想问为什么,又问不出口,最终不知道怎得问出这么个毫无意义的问题:&ldo;她已经治很久了吗?&rdo;
&ldo;六天。&rdo;姐姐回答我:&ldo;六天前我收到她的信件,把她带到这里,但再过五天她就得回去。&rdo;
&ldo;五天怎么够……&rdo;&ldo;原本她只能待七天。&rdo;
我一时语塞。
&ldo;之后她会在本丸服药治疗,这就是时之政府对于这类事件的处理方式。&rdo;
&ldo;……为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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