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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也许真是刘异鸿运到了。一日，他正百般苦恼，突然小头目张光文领来一名獐头鼠目的人来见。

刘异见这副尊容左右看不顺眼，只冷冷说：&ldo;你叫什么名字，什么事找我？&rdo;

&ldo;小人张钻子，&rdo;张钻子嘻皮笑脸，&ldo;特送好消息。&rdo;

&ldo;什么好消息？&rdo;刘异来了兴趣。

张钻子神秘兮兮地对刘异耳语，&ldo;黄大顺总共才十来条人枪，你们何不去围剿？&rdo;

刘异喜出望外：&ldo;你是怎么知道的？&rdo;

&ldo;黄大顺本是石背张家张顺风之子张慕云，那年张顺风因偷牛被杀，张慕云为报仇出外当兵。今年初，他约了一帮武冈籍老乡拖枪逃离部队，回马鞍山立寨为匪。我是石背张家人，我当然知道底细。&rdo;

刘异恍然大悟：&ldo;难怪他一回来就杀了谭帮才一家。这消息很好，等我剿灭他之后再谢你。&rdo;

&ldo;万万不可等下去！&rdo;张钻子说，&ldo;黄大顺准备今晚摸黑逃去山门。刘总如果今晚不出兵，机会就不会再来了。&rdo;

&ldo;今晚？我手下的人……&rdo;

&ldo;刘总真是捧着金饭碗讨饭吃，张顺彩也恨透了黄大顺，你何不与他联手，把马鞍山踢平？他去了心腹大患，你立了功，各得其所。&rdo;

刘异笑道：&ldo;看你长得七分像人三分像鬼，脑子还不笨！&rdo;

张钻子离去，刘异即骑马去找张顺彩，俩人一拍即合，张顺彩当即答应派五十条人枪协助作战，并商量好两边夹攻：刘异攻南，张顺彩部由他儿子张文、张武率领攻北。

天擦黑，刘异率部出击，到马鞍山下，张文、张武已等候多时，双方首领碰头做了详细的部署，然后分南北包抄马鞍山。

战斗打响了，山上果然只有十几条人枪。对方自知不敌，向东麓逃窜。刘异急了，欲派兵下山拦截。张文、张武喜道：&ldo;不用下山去截，东麓没有路，是悬崖，这回黄大顺死定了！&rdo;

书接上回。却说张慕云祸不单行，本来已陷入绝境，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子弹已经打完。

张慕云仰天长叹&ldo;天要绝我&rdo;。张云卿以长辈身份骂他：&ldo;你是头目，尚且如此，那弟兄又作何想！&rdo;

&ldo;我是头目，&rdo;张慕云哭丧着脸说，&ldo;十几位弟兄的身家性命都在我的身上，弟兄们如今落到这步田地，责任都在我。满叔，你说，这么大的罪孽，教我如何承担？&rdo;

&ldo;你总算明白了！&rdo;张云卿说：&ldo;一点点疏忽就酿成全军覆灭的惨境。我早说过，干这一行是玩命的游戏，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任何细枝末节都不可放过！&rdo;

&ldo;满叔，等我明白过来我已经没有改正的机会了。&rdo;张慕云泪流满面对手下说：&ldo;弟兄们，是我害了大家，我无能无才，愧对你们的一片忠心。现在大兵压境，生已经是不可能了，但怎么个死法，请大家最后听我一句话??绝不能落到刘异手中。我们还有八发子弹，只有八位弟兄可以留一具全尸，其余跟着我跳崖。&rdo;转过身摸着蒲胡儿的脸：&ldo;我俩刚刚夫妻一场，一切就要成过眼烟云。跟着我你没享过一天福，每天都担惊受怕……也好，总算到头了，我们来生再做夫妻吧，下辈子我们好好过日子。&rdo;他一咬牙，卡住了蒲胡儿的脖子。

蒲胡儿双眼翻白，求助似的发出压抑的叫声。张云卿见状，大喝一声：&ldo;住手！&rdo;

张慕云松了手，望着张云卿。

&ldo;你这也算是首领，你配吗？你连做男人都不配！&rdo;张云卿对耷拉着头等死的众人说，&ldo;弟兄们，不要怕！困境是暂时的，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rdo;

对阵的刘异见这边久久没有动静，又尖起嗓门喊道：&ldo;想好了没有？快点投降，不然我们就要开枪了！&rdo;

张云卿说：&ldo;别听他的。各位，把剩下的子弹交出来。&rdo;

匪众依言，逐一交出子弹。张云卿珍惜地放在手心，数了数，不多不少，刚好八粒。他径至谢老狗面前，郑重地把子弹交给他，沉重地说：&ldo;你枪法最好，全体弟兄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不要浪费一粒子弹，一定要等到对方走近身前，才能放枪。记住，只要你支撑两袋功夫的时间我就有办法让弟兄们逃出马鞍山！&rdo;

谢老狗慎重接过子弹，点了点头。

张云卿从尹东波手中拿过一支手电，走近悬崖查看，回来后对匪众慎重宣布：&ldo;弟兄们，快，把衣服全部剥光，扯成布条！&rdo;

众人明白过来，学着张云卿把衣服、裤子脱下，扯成布条，再一截截地接好……月光不时透出云层，照着这一群光屁股的人，最后只剩蒲胡儿还穿着旗袍。张慕云令她脱下。

张云卿制止，叱骂张慕云：&ldo;你越来越没出息了，亏你做得出来，要老婆光屁股，我是你们的亲叔，亲叔可以看侄媳光屁股吗？&rdo;

张慕云羞愧难当。

谢老狗以巨石为掩体，以一当百坚守。刘异方面发起两次小的冲锋，结果丢下两具尸体，只好改变战术，派张文、张武兄弟率二十余人下山从东麓拦截。

一条十数丈长的粗布绳接好了，张云卿把一端系在崖边的柏树上，扯了扯，令张钻子先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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