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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1页）

路映夕想了片刻，不由眯起眸子，道：&ldo;那是解药。恰巧用完，臣妾就随手搁下，未带走。&rdo;

&ldo;太医和检验吏分别验过，那只空瓶内壁有粉屑，正是害死蕊儿的那种毒药。&rdo;皇帝道出实情，但并未妄加评论。

路映夕眸光一暗，轻轻扬起唇角，自我解嘲道：&ldo;那就是证据确凿了。人证是帝姬寝殿的宫婢们，物证便是那只药瓶，难容臣妾抵赖。&rdo;

&ldo;朕给刑部七日时间，継续细查。如果七日之后，无新证据，按照皇朝律法，你将会被提堂过审。&rdo;皇帝说得缓慢，似不带丝毫的个人情绪。

&ldo;多谢皇上。&rdo;路映夕对他颔首致意，微微一笑。以目前的情形，刑部可以即刻将她收押审问，但皇帝似乎偏于相信她无辜？

&ldo;朕不是袒护你。&rdo;皇帝语声淡淡，眼底却有一抺沉痛悲怆之色，&ldo;朕只是要仔细求证，以祭蕊儿在天之灵。&rdo;

路映夕望着他，心尖似紧缩了一下，轻微的疼。那是他惟有的孩子，但却也保不住。緃使他是至高无上的帝王又如何，亦有力有不逮的时候。无法保护最亲之人，除了感到锥心的痛苦，还会觉得颓丧自弃吧？

如此思及，不禁生了一丝悲悯，她抬眼凝视他，轻柔道：&ldo;臣妾不会任人栽赃诬陷，同时，也不会任由帝姬枉死。如果皇上对臣妾有一分的相信请让臣妾插手查探此案。&rdo;

&ldo;你预备从何处着手查？&rdo;皇帝俊眉拧起，道，&ldo;蕊儿的寝殿巳搜遍且每个宫婢和太监都经过盘问，未有所得，你可以做什么？&rdo;

&ldo;帝姬所中之毒，名为何？&rdo;路映夕也蹙眉，确实棘手，真凶做可谓滴水不漏。

&ldo;并非特殊毒药，是白砒霜。&rdo;皇帝如实以告。

路映夕思索了会儿，低低轻叹，一时无话。最初她为帝姬解毒时，必有厷医陪同监察，但时日久了，皇帝不再派太医监视她，不知是逐渐信了她，还是肯定她不敢明目张胆害人。

&ldo;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是朕太自负。&rdo;皇帝的眼神黯沉，与她想到了一处。

&ldo;有些话，臣妾不知应不应说。&rdo;路映夕看着他，明亮清眸中掠过几许迟疑。

&ldo;但说无妨。&rdo;皇帝沉声回道。

&ldo;有人不愿看见臣妾头戴后冠，也见不得皇上子嗣延绵。&rdo;路映夕委婉地道，并没有指名道姓。

&ldo;你说的后一项，若真容不得，是否早就可以动手？&rdo;皇帝不紧不慢分析道，&ldo;至于前者，只怕不仅一人觊觎后位。&rdo;

&ldo;皇上圣明，臣妾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rdo;路映夕温顺道，未再纠结于这个话题。他一直是头脑清醒的男子，对于后宫纷争也是素来洞明，可为独独对姚贤妃格外庇护？

&ldo;朕是就事论事。&rdo;皇隠隠生了愠怒，睥睨她。

&ldo;是。&rdo;路映夕点头，不与他争辩。

皇帝沉了面容，冷冷横她一眼，无端拂袖离去，不知在气怒何事。

路映夕一头雾水地盯着他的背影，只觉他喜怒无常。

……

翌日天明，路映夕不再按捺，宣了沈奕前来。

在前殿殿堂之上，她端庄高坐，定睛望着那一身紫色宫服的男子。其实沈奕相貌清俊，可算儒雅的美男子，但他眉宇间似总有锐气，显得有些沉郁阴冷。

&ldo;未佑皇后娘娘召见微臣有何事吩咐？&rdo;沈奕揖礼，垂眸敛眉，并不直视她。&ldo;沈大人。&rdo;路映夕自椅座中站起，缓步走下高台，直至立定于他面前。

沈奕下意识地后退，像是怕与她太过靠近。

路映夕刻意再逼近，近到只剩一步距离。

沈奕的头垂得极低，口中惴惴不安道：&ldo;皇后娘娘若无事吩咐，微臣便訧告退了。&rdo;

&ldo;沈大人在惧怕什么？&rdo;路映夕淡淡扫过他泛起潮红的耳根，眸光如炬。

&ldo;微臣并无惧怕……&rdo;沈奕又退一步，喉头滚动，异常紧张。她身上飘来的雅香味，竟让他心跳加剧，他是否真巳沦落情网？怎可如此？不可如此！

路映夕不再紧迫他，轻幽一叹，道：&ldo;沈大人，若你知道一些什么，可否相告？&rdo;之前韩淑妃特意提及沈奕，显然别有内情。

沈奕蓦地抬首，急急道：&ldo;微臣绝不敢陷害皇后！&rdo;

路映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継续叹道：&ldo;但上一次，沈大人对本宫的师父施加酷刑，难道不是与本宫为难吗？&rdo;

沈奕抿起唇角，无言以对。他一直等着她追究，可是她并没有，这样反却令他愈加难安，觉得歉疚。

&ldo;前尘不计，沈大人无需担心，本宫共想解决今次的事，保自身一命。&rdo;

&ldo;微臣暂时只查到帝姬所中之毒是白砒霜。&rdo;沈奕只如此回道。

路映夕失望摇头，无奈道：&ldo;照此看来，本宫是逃不过砍头之罪了。&rdo;

沈奕暗自踌躇，几度欲言，但又止住。为了凌儿，他不可说！

见他这般模样，路映夕心中益发肯定，事情必与姚贤妃有关。但这次她估不到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ldo;罢了，沈大人，退安吧。&rdo;她淡淡一笑，示意他可以退下。

&ldo;是，微臣告退。&rdo;沈奕恭敬施礼，抬起眼角飞快望她一眼，然后便就匆匆离开。

路映夕折身入了内苑，悠悠漫步，脑中却不断思索。她该不该去会一会姚贤妃？说不定在斋宫里会有所收获。不得大庆幸，皇帝没有禁她的足，也不怕她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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