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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2页）

&ldo;这种衣服，没有必要再穿。&rdo;

他一声冷哼，随即只听&ldo;哗&rdo;地一响，李夕持轻轻一扯，外罩的那件便应声撕裂。

燕染的襟口一松，立刻就有厚厚一叠宣纸跌落下来。

李夕持一愣，随手抓过一张展开，竟是自己昨夜信手涂鸦的东西。上面全部都是心思混乱时的言语，如今连自己看了都会觉得惊讶。

然而就是这种胡言乱语，却被燕染偷偷地收进了怀中，难道是他读出了什麽连自己都不曾觉的东西？

心情忽然间变得复杂，李夕持抓著一张纸送到燕染面前，低声问他：&ldo;你为什麽要把这些带走？&rdo;

在惊觉宣纸跌落的瞬间，燕染立刻想起鸂鶒木的事，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那日焚烧鸂鶒木的理由与偷拿宣纸是一样的。第一次等待自己的是彻骨寒冷，而这一次算是再犯吧？只怕会得到更严厉的惩罚。

这样想著，燕染的嘴唇甕动几下，最终没能吐出半个字来。

他不知道自己如何解释才能逃过惩罚，怕只怕李夕持一怒之下对他鞭挞，那样会严重伤害到孩子。

刚才的疼痛还历历在目，燕染不敢再去细想。可他却万没有料到，李夕持并没有打算继续追问。

男人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突然将他拥进怀中！

惊骇之後，燕染觉得下腹一阵灼热，而与李夕持相贴的地方也传来异样的温度。

虽然对於情欲之事颇为淡薄，但燕染很快也反应过来，他急忙伸手将李夕持推开，同时低头不再去看李夕持的眼睛。

一心以为燕染已经完全臣服柔顺了，却不意又遭到拒绝，李夕持皱起眉头。他似乎要说些什麽，可看著燕染惨白的脸色，最後居然生生地忍住了。

&ldo;等你愿意了，再来找我。&rdo;

说完，他再度冰封起脸上的表情，径直下了床，推门而出。

李夕持虽然命人擢升了燕染的等级，却尚未有细心面面俱到地改善他的生活。於是这天晚上，燕染依旧回到後院的屋子里，整理好那一包新得的衣服，早早地躺下，人却辗转反侧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於昏昏沈沈，并似乎开始做梦。

梦里，他看见自己遇到另一个李夕持，一个长得与他一模一样的男人，这个男人在梦里向他微笑，神色温柔。

这天之後，燕染依旧在午後往梦笔轩打扫，却一次都没有再遇到李夕持，甚至连书房都没有被人使用的痕迹。不久後，他便听说沈公子生了病，看来这几天李夕持都一直守在揽ju轩中。

事情忽然变少，燕染的脑海中便开始寻思起一些事情。院落清幽，无人打扰，他便时常神游，人也变得更加沈默。

那天中午，他按惯例去腊梅树後的耳房用膳，走到门前却突然住了脚步，定定地抬头去看著什麽。

也不知看了多久，他的肩上忽然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

&ldo;在想什麽？&rdo;郑长吉笑著站在他身边。

第10章

燕染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ldo;我在看那匾额上写的什麽字。&rdo;

&ldo;香浮玉沼。&rdo;郑长吉替他读出来，&ldo;怎麽了？&rdo;

燕染道了声谢，然後轻叹：&ldo;我不认识焱朝的文字。&rdo;

郑长吉愣了一愣，然後盯著燕染的脸看了一阵子。

&ldo;你看起来很不开心。&rdo;他说，&ldo;遇到不顺的事情了？&rdo;

这句话令燕染不禁失笑：&ldo;你何时见我开心过？

郑长吉逗他：&ldo;现在不就笑了？&rdo;

燕染心里呆了一呆，立刻敛去笑容，将头别转。

而郑长吉却突发奇想，抓住了燕染的手道：&ldo;不如这样，我教你识字可好？&rdo;

燕染心中打了一个突：&ldo;你，教我识字？&rdo;

郑长吉点头：&ldo;别看我在这里做事，其实也曾经得中过乡试，教你读书写字，应该不在话下。&rdo;

听他这样一说，燕染似乎是有些兴趣，却怕他只是在逗弄自己，因而拒绝道：&ldo;我没空。&rdo;

&ldo;怎麽会没有空呢？&rdo;郑长吉似是对燕染的事了若指掌，&ldo;你现在只需要在午後打扫梦笔轩，王爷整日留在揽ju轩，你根本就没有什麽要整理。怎麽会没有空？&rdo;

这话说中了燕染的近况，他又改口说：&ldo;我没有心思学。&rdo;

&ldo;这又是一个任性的借口。&rdo;郑长吉叹道，&ldo;你恐怕是要长留在大焱，若连文字都不识得，将来总会吃亏的。&rdo;

这个提法，倒像是一根尖锐的针，挑起了藏在燕染心中的某种心思。

&ldo;将来……&rdo;他不禁重复了这个词。

自从入府之後，燕染所想的未来，最远不过是一定要逃出这个樊笼，而至於离开之後的生计，他竟一点都不曾考虑。及至後来发现有了孩儿，更是一心只顾著担心生产之後的事情，慢慢地竟连亲王府都不想要离开了。

思及至此，燕染似有所动，死寂无波的眼眸中终於泛起了一点波澜。

郑长吉是无时不刻在观察他的，因此更近一步道：&ldo;你若还图个将来，就不应该再这样浑浑噩噩地生活。而我愿意帮助你。&rdo;

燕染闻言，心头微震，终於将目光转向郑长吉身上。

&ldo;你为什麽要帮我？&rdo;他轻声问道，&ldo;我又要如何回报你？&rdo;

&ldo;我帮你，是因为我觉得你这样太可惜。&rdo;郑长吉轻轻一笑，笑中却隐约有些莫名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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