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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ldo;我怎麽会那样做！&rdo;李夕持怒得嘴唇都发白，&ldo;我怎麽会把你当作怪物……怎麽会对孩子……&rdo;

可燕染却只是冷冷地看著他，眼神中没有半点的信任。

一时间，整间屋子里只剩下了长时间的死寂，李夕持攥紧的拳头也在床褥上留下深深的凹痕。

&ldo;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拒绝我！&rdo;

他忽然抬起头来，眼睛里透出阴暗的幽光，&ldo;我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若在伤好之後还是不愿回来，那就给我滚去做苦役……然後等孩子长大，我要你做他的仆人。你若敢和他相认，我就──&rdo;

李夕持一手牢牢地扣住了燕染的肩膀，仿佛苍鹰抓紧了猎物。

&ldo;──我就把你和孩子，还有你们的族人一起烧死。而这都是因为你，澹台燕染！&rdo;

他嘶哑著嗓音，随即低头吻住那两片薄得令人心悸的嘴唇。

而这一次燕染并没有反抗，因为在极度的愤怒和绝望中，他已经再度失却了意识，陷入黑暗。

&ldo;燕染，你忍著一点痛，我要给你换药。&rdo;

郑长吉拿著一个青玉的小瓶走到床前，一手撩开了蚕丝锦被。

银绡帐里，燕染睁大了眼睛。

自从刚才李夕持趁著他昏迷，强行将他换到自己所住的院子里之後，燕染便对身边华丽的陈设表现出了强烈的敌意。

&ldo;我不要。&rdo;他轻声拒绝，&ldo;我不要他的施舍。&rdo;

郑长吉直接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劝说道：&ldo;药是治伤去病的，你这样倔强，王爷他大不了骂你一声不识相，到头来还不是苦了自己？&rdo;

说著，依旧将瓶盖子拧开了，一阵糙药的清香便在烧著融融地龙的屋里飘散。

燕染依旧闻著那一股清香，自知是消腐生肌的上佳良药，可他却只气苦道：&ldo;连你也帮著李夕持说话麽？&rdo;

&ldo;我不是帮助王爷，而是想帮助你。&rdo;郑长吉纠正他，&ldo;你还不到二十罢，人生应该还有很多的路要走……&rdo;

听他忽然提起了自己的年龄，燕染心中猛然一酸，慢慢抬起了右手覆在眼睛上。

&ldo;可我已经得很累了……&rdo;他怔怔地说道，&ldo;累得不想再走了……&rdo;

郑长吉同样沈默下来，从瓶子里慢慢挖出一块软膏，仔细地涂抹在燕染手上的伤口处。而燕染已经不再拒绝。

两人便不知这样安静了多久，郑长吉将燕染身上细小的伤口仔仔细细地抹了一遍，然後收拾了药具，安静地坐在床边。

被他凝视的眼神弄得有些不安，燕染忍不住开口道：&ldo;我困了，想睡。&rdo;

郑长吉却说：&ldo;可我还想和你说一个故事。&rdo;

燕染愣了一愣，不自觉地问道：&ldo;什麽故事？&rdo;

郑长吉笑了一笑：&ldo;你知道我为什麽会懂得百刖男人产子的事情？那也有一段故事。关於一个百刖人的故事……要听麽？&rdo;

燕染没有回答，但他的眼睛里终於出现了一星光亮。

於是郑长吉顺手挑了一下灯芯，声音忽然变得沈重。

第18章

&ldo;我曾经认识百刖的一个青年，行走江湖以售药为生。那年他来到中原，竟然爱上了一位官员。可那个官员只把他当作义弟。一个醉酒後的夜晚，他终於扮成女子与那名官员有了肌肤之亲，然後便有了子嗣……&rdo;

他尚未把话说完，燕染便紧张地打断他：&ldo;你说的那个人……叫什麽名字？&rdo;

郑长吉答道：&ldo;他叫做姬申玉。你可认得他？&rdo;

燕染忍不住激动道：&ldo;他是我们族里有名的药师，这些年却不知去了哪里。後来呢？姬药师他後来怎麽样了？他的孩子呢？&rdo;

郑长吉见他终於有了些反应，不由得微笑道：&ldo;你别著急，反正他们此刻都比你要好，且听我慢慢地说。&rdo;

听到这样的保证，燕染便把一颗悬著的心慢慢地放下了。倒像是在听著一个故事。

郑长吉替他将被子揶好了，於是又开始回忆。

&ldo;我在入王府之前曾拜师习过一些医术，也因此而与行走江湖的姬申玉成为莫逆。因为即便是百刖之人，男性产子毕竟也太过危险，於是他便来找我商量。而当时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劝他将那个孩子拿掉。&rdo;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一顿，问燕染：&ldo;如果是你，你会同意拿掉那个孩子麽？&rdo;

燕染摇头道：&ldo;只要是百刖的人，便绝对不会的。&rdo;

&ldo;就是那样子的情况了。&rdo;郑长吉点头苦笑道，&ldo;我是真的抵不过姬申玉的执拗，於是便和他一起研究了整整一年生孩子的方法。然而这段时间里，那个官员却始终不曾关心过他，反倒在拼命寻找著那个只有过露水情缘的&lso;女人&rso;。这让姬申玉觉得既伤心又期待。&rdo;

忽然，郑长吉又问燕染：&ldo;若换做是你，你会不会去告诉那个官员，说你有了他的孩子？&rdo;

燕染沈默了一会儿，依旧是不确定地答道：&ldo;不会，我想中原人很难接受这种事。&rdo;

&ldo;在这件事上你是对的。&rdo;郑长吉点了点头，&ldo;姬申玉他说了，然後连兄弟都做不成。那个当官的立刻就迎娶了妻室，竟然连门当户对都顾不得了。&rdo;

听到这里，燕染顿时禁不住问道：&ldo;那姬药师後来怎麽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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