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慕远过来吊唁了,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表示。当年的事是大房的错,但时移世易,几年过去,虞秋荻也嫁得如意郎君,未必耿耿于怀。虞家本来就是人丁单薄,根本就没什么亲友,虞秋荻与齐二老爷那个表舅也未必能相处多好,兄妹之间彼此照应,总比彻底断路好些。
虞秋元知道小陶氏的意思,却是道:&ldo;等我金榜题名时再去见她也不迟。&rdo;他现在不过一个地主乡绅,对于侯府少奶奶没有任何帮助,所谓互相帮衬,那也得帮得上才行,就这样上门去,不够惹人笑话。就是虞秋荻不在意,他自己也在意。
小陶氏听他如此说,觉得很有道理,也不再说什么。
饭毕虞秋元却是突然道:&ldo;既然东西收拾好了,明早就动身吧,你让小厮们先把东西装车,我出门一趟。&rdo;
&ldo;嗯。&rdo;小陶氏点头答应着,并不问虞秋元去哪。
虞秋元让小厮牵马过来,却没让人跟着,径自上马出城去。已经是深秋时节,马上就要入冬,出门的时候还不觉得,骑到马上时,虞秋元觉得有几分寒意。一路往东郊奔走,快到&ldo;天时园&rdo;时,虞秋元翻身下马,牵着马慢慢走近。
抬头看看上头的牌匾,依旧是&ldo;天时园&rdo;三个字,还有门口的两尊石狮子,仍然是威武霸气,跟记忆里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
他离京四年,与贺子章并没有联络,他一个地主乡绅,侯府少奶奶不敢应酬,手握实权的侯爷他更不敢应酬。人得有用才行,不管对谁,一个无用的废物,上门去讨亲情,讨恩情,是件很无趣的事。就是有事帮忙,帮一次两次,若是一直这么下去,就是原本有点情份也消耗光了。
放开马缰绳,虞秋元在大门口跪下来,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他仍然感激贺子章捞他出来,既然上京了,其他事情做不了,最起码磕个头,心意表达到了就好了。
三个头磕完,虞秋元站起身来,正欲伸手去拉马缰绳。突然间一条鞭子直朝他挥来,虞秋元吓了大跳,手不自觉得缩了回来,一鞭子打到马头上,马顿时嘶鸣起来。
虞秋元立时后退,回头就看到了贺子章。贺子章人在马上,手里握着马鞭,正眯着眼看着他,眸子里不知闪烁着什么。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不知道是随从还是他的手下官员。
&ldo;见过侯爷。&rdo;虞秋元低头跪下来。
贺子章看看他一身打扮,直接道:&ldo;虞老爷死了?&rdo;虞秋元一身素服,是奔丧的架式。
虞秋元低头道:&ldo;是。&rdo;
&ldo;你办完丧事,终于想起京中还有我这么一个主子,知道过来磕个头,还算是有心。&rdo;贺子章冷哼的说着,神情却没那么和善。若是虞秋荻进京一趟,连个头都不知道给他磕,那就别怪他发狠,养条狗还会知道摇尾巴。
&ldo;一个废物与侯爷无用,不敢来打扰侯爷。&rdo;虞秋元低头说着。
贺子章脸上的神情似乎有几分缓和,但似乎又更怒了,道:&ldo;跟我的这些人里,我自觉待你不薄,只因为自觉得无用,你便回乡之后就音讯全无?&rdo;
虞秋元抬起头来,脸上神情真诚又无奈,道:&ldo;侯爷与我的大恩,我终身不忘。只是……一个无用之人如何能报恩,叙主仆情份。&rdo;
贺子章明白他的意思,道:&ldo;你还是想考科举。&rdo;
&ldo;不止是科举功名,还有我自己,这几年我在直隶一边读书,一边反省自我。修身齐家治平天下,我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rdo;虞秋元缓声说着。
贺子章听得心中有几分动容,目光却在虞秋元身上打转,短短四年时间里,虞秋元在慢慢走向成熟。以前的虞秋元身上,多半是少年人聪明伶俐,这是优点不错,但有时候聪明过头未必是好事。
此时对他仍然是恭敬俯首,但眉眼之间却有了自己的主意见解。少年人的青涩在慢慢的褪去,那种成年人的厚重感在一点点的加深。
&ldo;你母亲……身体好吗?&rdo;贺子章突然问着,其实他想问虞大太太还活着吗,对虞秋元来说,父母就是人生路上的大阻碍,当初虞秋元要回直隶,他没有阻止也是因为这个,一是要避避风光,二是要熬死自己的父母,不然他就是出头了,也会被拖累死。
虞秋元低头道:&ldo;一直在吃药,请了好些个大夫了。&rdo;虞秋芳死后,虞大太太就半疯了,现在也不过是在熬日子。
贺子章明白,虞大太太去世估计也就这一两年间的事,问的更直接:&ldo;守完孝就要回京吗?&rdo;
虞秋元犹豫了一下,道:&ldo;我也不晓的,当初走时,我想的是十几年后再返京。&rdo;十几年时间,足够他自我完善。
&ldo;十几年?&rdo;贺子章听得笑了,道:&ldo;十几年后,你回京给我收尸吗?&rdo;
&ldo;侯爷洪福齐天,定然能长命百岁。&rdo;虞秋元说着,却是抬起头来道:&ldo;我对侯爷的忠心,日月可鉴。&rdo;
十几年后贺子章也许下台了,就是没下台,估计也早把他忘得一干二净。正在势头上时,不去抓住机会,十几年后哪里还有机会可抓。这些道理他都懂的,但他已经做了决定,就不会回头。
贺子章脸上浮现几分怒色,却是道:&ldo;看来你是主意已定。&rdo;当初虞秋元走的时候,贺子章本以为他是避避风头,虞家的事闹的太大,名声太不好听,虞秋元就是想出仕,也得考虑一下影响,本以为最多年他肯定没回来,没想到他是打的这个主意。
&ldo;是。&rdo;虞秋元坚定的说着。
贺子章突然沉默了,低头看着虞秋元的脸,好一会才道:&ldo;滚。&rdo;
&ldo;侯爷保重。&rdo;虞秋元说着站起身来,翻身上马,又向贺子章拱手道:&ldo;侯爷大恩,我永世不忘了,定会有相报之时。&rdo;
&ldo;快滚吧。&rdo;贺子章话语中有几分叹息,风云变幻,十几年后,朝廷上不知道会是什么风景了。
虞秋元骑马回到虞家,刚到大门首就见安姨娘在门口哭泣叫喊着,若不是虞秋元的眼神好真认不出是安姨娘。才从牢房里放出来,头发是乱的,衣服更是脏的很,哪里还有当年的一分风流,完全就是疯婆子。
&ldo;你们这些黑了心肝的,我是这家的主母,你凭什么不让我进去。&rdo;安姨娘坐在大门首,拍着大腿边哭边骂。
虞秋元翻身下马,安姨娘看到他回来了,立时就要扑上去,喊着道:&ldo;你娘被休了,我是你嫡母,你个逆子竟然敢对母亲……&rdo;
安姨娘一句话没说话,虞秋元抬手一鞭子抽了上去。他没有贺子章的本事,指哪打哪,分毫不差,但安姨娘这样一个大活人,目标如此大,打起来顺手很。安姨娘即时惨叫起来,虞秋元对小厮们道:&ldo;这种疯婆子,赶上门来,见一次打一次。&rdo;
安姨娘挨了几下就怕了,连忙往后退,却仍然没走,主要是她无处可去。刚从牢里放出来,她是真不知道要去哪里了,退到虞秋元鞭子打不到的地方,就喊着道:&ldo;我的女儿呢,我的芸儿呢,你们这些黑了心肝的,把我女儿还给我。&rdo;
虞秋元理都不理,直接进门去,他明天就走了,随安姨娘闹腾去吧。若是敢追到直隶去找他,直接抓起来见官,安姨娘的姨娘身份是官府消的,这些都有档案。
李管事却是有几分好心道:&ldo;你已经不是这家的人,四姑娘也有奶奶做主嫁出去了,你快快离去,不然有的你苦头吃。&rdo;
&ldo;嫁人了,嫁哪里去了?&rdo;安姨娘目光惊恐起来,她本以为虞秋芸肯定在家中的,这样她好歹有个依靠,哭闹一会等虞秋芸出来了,她肯定能进门,哪里会想到虞秋芸会出嫁。更可怕的是父亲孝中出嫁,能嫁多好,虞老爷死了,她只有虞秋芸这一个依靠,若是嫁的不好,她们娘们以后要怎么过活。
李管事怕安姨娘去孙家闹,只是让小厮赶她出去却并不说些事。但小厮中却有不懂的,见安姨娘一直追问,便把虞秋芸如何出嫁,嫁到哪家,现在何处全部说了。
安姨娘不听则己,听完就放声大哭,边哭边喊道:&ldo;我可怜的女儿,嫁妆被扣下,人又被这黑心的兄嫂给卖了,不行,绝对不能算完。&rdo;
小厮们懒得理她,只是赶她出街口,直说再敢上门来,直接一顿板子。安姨娘害怕板子,不敢过来,停了半晌,终于想到去孙家,先找到虞秋芸再说。大房那么多家产,肯定不能这么算了。
虞秋元和小陶氏休息一晚,天不亮就起身,吃饭过后就开始收拾,还有一些随身日用的东西要打包。到太阳出来时,已经全部收拾妥当,奶妈们抱着两个哥一辆车,虞秋元和小陶氏另坐一辆。
虞秋元并没有留人看房,大房实在没什么东西好偷的,直接大门落锁。车部人员上车,临走之时,虞秋元不禁掀起帘子看了一眼门上的大锁,不禁百感交集,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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