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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那时收件箱空间有限，她还会提醒闻柏桢别忘了删掉早前的短信，免得收不到最新的‐‐原来她也知道自己发的都是废话。

待到了十月份的一天，钟晴发了好几个短信，又打了电话过来：&ldo;闻柏桢，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和影迷见过面后，我在格陵国际俱乐部等你。你要来呀！&rdo;

他就知道这一天她毕竟要耍些什么花样，也早就决定要断然拒绝。钟有初耍起无赖来真是令人忍了又忍，忍无可忍：&ldo;钟晴！求你放过我。&rdo;

他生平第一次低声下气，却比强硬态度更让人伤心。

&ldo;闻柏桢！别以为我要求着你！&rdo;

她誓要在气势上压过他一头，啪一声抢先把电话挂了。

他想都没有想过要去赴约。家教中心被一家中介机构看中，开出了一个好价钱来收购。对方很有诚意，将三年计划做得很好，但闻柏桢并不想卖。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事业明明已经失去挑战性。

对方一直没有放弃与他对话，喋喋不休让闻柏桢的心思陷入困境。到底是卖还是不卖？他心里好像有百爪在挠，周身好像有火在烤，脚底升起一阵又一阵的焦躁，和毒瘾戒断症状一模一样。

他关了行动电话，但不能切断家教中心的热线。

&ldo;闻，有学员打电话来骂人。&rdo;有接线员向他投诉，&ldo;好没有家教，实在招架不了。&rdo;

&ldo;转给我。&rdo;他按下二号接听键，不管他承认不承认，心里确实有一份隐隐约约的期盼。

电话那头的女孩子满嘴粗鄙字眼，因为老师没有满足她种种无理的要求，所以中心必须退钱。除了用词不雅，声音高亢之外，跋扈态度真是和钟有初如出一辙。闻柏桢沉默地听着，心情越来越平静，平静到接近空灵。

&ldo;明天上午带上发票，我们会为您办理退款。&rdo;

不是钟有初。他不知道是空虚还是什么感觉填满了他的胸腔。

闻柏桢拿起桌上的电话：&ldo;替我接通‐‐叶月宾女士。&rdo;

这一天，钟有初再没有打来。这以后，钟有初再没有打来。

三个月后，闻柏桢将家教中心卖掉，离开了格陵。

钟晴把手机扔到沙发的另一头。

她戴着墨镜，穿着深v字领的t恤和低腰牛仔裙，在格陵国际俱乐部的大堂里安静地坐着。

这时格陵国际俱乐部只是小部分有钱人的聚会场所，常来消费的演艺明星倒是不少，但坐在大堂里等人，还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的就十分罕见了。早有服务员认出钟晴来，结伴装作在她身边走来走去，不时偷偷瞄她，再交头接耳。

下垂的嘴角和僵硬的脖颈明显地写着厌烦，但仍有大胆的直接拿了本子过来索要签名并祝她生日快乐。钟晴勉强签了两三个，又合了两三个影就起身走开。

堂堂的少女明星居然在等一个可能永远不会来的人。她走进咖啡厅将把自己订的桌子取消，却意外被一名穿烟紫色长裙的高个女子拍了肩膀。

&ldo;钟小姐？真巧。&rdo;

她三十来岁的年纪，头发高高挽起，露出一对造型夸张的耳环。与端庄的造型不同的是，她的声音十分亲切，样貌很眼熟，应该是圈子里的人，但钟晴实在想不起她是谁，又是在什么场合曾引见过。

高个女子自报家门：&ldo;我姓阎，在新星公司主要负责杭相宜。你叫我阎阿姨吧，我和你妈妈经常一起吃饭呢。&rdo;

第一次有人把她当做大人看待，双手递给她名片。钟晴抿了抿嘴唇，接过来，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正面：&ldo;谢谢。&rdo;

阎经纪当做没有看见钟晴眼中的不屑。无论镜头前表现的多么投缘，她们这些少女明星在私底下听到对方姓名时总是这个态度：&ldo;今天是钟小姐的生日，行程赶不赶？一起坐坐吧，虽然没有准备什么礼物，但我也有祝贺的话想说呢。&rdo;

这个圈子里总有人不断地对她示好。但叶月宾告诫过钟晴多次，不许她私下和圈内人交际：&ldo;我还有事。&rdo;

阎经纪笑着表示理解：&ldo;妈妈不在，钟小姐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要是在等人，我就不陪你了。&rdo;

毕竟年少气盛，被激了一句，钟晴就没急着动。阎经纪是见风使舵的老手，便轻轻拉着她往自己位置上走。一路上专讲些奉承的话，阴着脸的钟晴终于微微有些笑容。

&ldo;钟晴，我为你介绍，这位是司徒诚先生。有印象吗？&rdo;

隐蔽的包厢里已经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因为光线幽暗，所以看不清相貌。但钟晴在他对面一坐下，便有种无名的压迫感迎面而来：&ldo;没听过。&rdo;

司徒先生嘎嘎地笑了起来，嗓子因为抽过太多烟而嘶哑：&ldo;不认识很好。&rdo;

阎经纪也附和地笑着，又对钟晴解释：&ldo;司徒先生拥有格陵重工呢。哦，你可能不明白。怎么说呢？格陵重工在格陵的地位，就相当于云泽稀土在云泽的地位，还要更重要。&rdo;

现在又把她当做小孩一样看待。钟晴撇了撇嘴‐‐她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对有钱人更没有什么喜好。

遇到这样傻的女孩子真难得。司徒先生随手拿起桌上的火柴盒，擦亮了一根。借着磷火的光芒，钟晴看清了他的脸庞。

那是一张和闻柏桢有七分相似的窄脸，同样的眼睛细长，鼻梁挺拔，只是嘴唇略厚了一些。

&ldo;你的亲戚里面有姓闻的吗？&rdo;

阎经纪对钟晴使了个不妥的眼色，但司徒先生好像并没有受到冒犯，任由手中的火柴燃尽熄灭，整张脸又陷入幽暗中。

&ldo;我第二任妻子姓闻。&rdo;

钟晴本来还想问什么，阎经纪为她点的柠檬汁端了上来。她渴极了，大口大口地喝着，把已到喉头的话又咽了下去。

&ldo;真人比电视上有趣得多。&rdo;他这样评价。阎经纪笑了：&ldo;钟小姐可是靓绝云泽一枝花的。当年我们剧组到云泽挑选小演员，一眼就看中了她。她镜头感很好，天生吃这碗饭。我们相宜就差远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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