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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四个人齐声应。“让一个人出去带他们进来。”教官说。正巧这时候莲花教官又小跑着进来：“婉豆你磨叽什么？快点，我的学生都饿到准备吃我了。”“急什么急。”教官推了推隔壁十二班的瘦子教官：“出去，顺便把我十一班的也带进来。”军训的时候规矩特别多，每张桌子可以坐十五个人，班长负责盛饭，在教官说允许开饭之前是不允许别人动的。不许动，不许笑，抬手挺胸一本正经地看着对面同班同学，有时候看着看着就总想笑。越是说不能笑就越是想笑，但是怕被教官看到惩罚，所以就只能拼命压着嘴角，这样脸上的表情就更加古怪和扭曲了，别的人看到也都想笑，很快整张桌子都是眉眼弯弯的人。乔婉的对面正好是乔妺，往常乔妺的表情都是淡淡的，乔婉也看习惯了，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乔妺脸上也什么都没有，依旧是这么正经的表情，乔婉却越看越想笑。鉴于教官还在场，她又不敢笑出声。乔妺的仿佛是发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呆，终于在她忍不住轻轻笑出声的时候回神，也望着她无声地勾起嘴角，一个淡淡的笑意，仿佛是清风拂过山岗。那一双浅色的眼睛微微弯着，里面倒映着食堂的灯光，仿佛是漫天星辰落了进去。但是又像是极尽温柔地问她——你笑什么呢？乔婉微微愣了一下，低下头来。笑什么呢。她不知道。但是她看见乔妺，就是想笑啊。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教官真的很有趣23333迷彩色（3）“你是在笑什么呢？”身后忽然一个浑厚的声音，来自成年男子。乔婉的心跳一下子就少了一拍，好像被发现的那个是自己，但是她屏住呼吸好一阵子之后，依旧没有听见教官叫她起来，于是她慢慢的就将心给放下来了——原来是没有被发现啊。也对，乔妺就坐在对面，要是教官过来一定能够看到的，乔妺怎么可能看到了不提醒她。虽然说这个人看上去就是一张清心寡欲的脸。好像吃素吃了好多年。或许是因为那个人一直没有起来，教官的声音越发严厉：“我问你，你笑什么？有没有说过吃饭的时候不可以笑？”“有，教官。”“再说一遍！”“报告教官，您有说过！”女孩子的声音很委屈，好像就快要哭出来了。“那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说出来让大家一起笑一笑！”教官在好的时候确实是非常好，但是凶的时候也确实就是凶神恶煞的，尤其是在这种自己先做了错事的情况底下，只要别人稍微语气重一点都有认怂的冲动，何况是这么凶的教官。女孩子简直就是怕到两条腿都在颤抖，“没有什么好笑的”但是在那样的情况底下就是想笑啊。越是不给就越是想笑，这样非常难以理解吗？“报告教官！”即便没有回头，乔婉也知道这个吊儿郎当的声音是安晓蕾发出来的，“是我做鬼脸逗她笑的，如果有什么惩罚的话请让我去！”“很好！”教官的声音大概和他的脸是一样阴沉的，“你叫什么名字？”“安晓蕾，教官！”“八百米！跑完了回来吃饭！”“是！教官！”乔婉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削瘦的身影跑出去了，一头撞进外面的夜色当中，很快就消失掉。或许是已经有人过来平息了一番教官的怒火，再次开口跟敖曼珊说话的时候，他就显得平静多了：“别人是为了你顶罪，你真的可以继续安逸地坐在这里吃饭吗？”敖曼珊想了想，也小跑着出去了。然后是她们那张桌子的人，最后扩散到整个十一班。毕竟谁都不敢说自己刚才没有笑。即便是晚上，空气中依旧带着一丝燥热，稍微一动，汗就会从各种各样的地方冒出来，然后他们的衣服就会全部湿透。况且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吃饭，简直就是饿到能吃下一头大象。很快这些人就感觉到了乏力，乔婉更加凄惨一些，她的夜视能力本来就不是很好，操场上面不平稳，她有好几次都差点被上面的小石块绊倒了。“你还好吗？”一个人忽然间贴近了她的身边，在月光的映照底下，她看见那人微微带着泛着莹润光泽的肌肤。乔婉：“”是乔妺，那个仿佛是人形反光板的玩意儿。但是乔妺的出现无疑是拯救了她，她让乔妺稍微跑快一点，但是不要离开她的视线太远。乔妺不知道她的用意是什么，但是还是照着做了。两人一前一后的，乔婉只能够看见乔妺纤细的背影，她左手上面的翡翠绿手镯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下来了。也对，现在是军训，这要是一不小心摔倒了，砸碎了还有可能扎进皮肤里面去。跑完了两圈，体质好一点的人都已经气喘吁吁，至于体质不怎么好的，现在都差点晕过去了。乔婉的体质说不上有多不好，但是毕竟有钱人家大小姐，平时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都是车接车送的，现在忽然间叫她跑这么长距离的步，还真的有点喘不上来气，最后的小半圈她差点直接栽地上，幸好乔妺伸手拉住了，扯着她跑完了全程。“教官在上面看着。”乔妺抿了抿唇说，“我拉着你，别停。”她看得出来，乔妺平时应该也不是一个喜欢运动的人，这会子也是体力透支摇摇欲坠了，就连支撑着自己跑完全程都艰难，何况是还扯着她。要是她忽然之间停下来，说不定会将乔妺也一起带倒了。“谁谁让你多管闲事的”“我们同桌”怕了怕了。乔婉心说，但还是乖乖地重新迈开了腿。刚刚开学那会子其实有上过体育课，乔婉知道乔妺的长处在短期的爆发不在长期的消耗。那次的短跑测试还是她跟乔妺一组的，五十米，也不知道这个瘦弱的人是从什么地方挤出来的力量，她简直就像极了一头敏捷的黑色猎豹，老师的哨子一响，她就领先了别人两三米，简直像是瞬移。跟短跑情况完全相反的是，到跑八百米的时候，乔妺就只是中游水准了。而且这个“中游”主要还是靠着最后的两百米冲刺跑出来的，要不她能够是倒数。乔婉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一次不是她的话，乔妺也可以靠着冲刺跑到前面去。但是乔妺真的像是有读心术一般，跟她说：“现在天黑了不能冲刺，我就陪你慢慢跑。”乔婉：“鬼才要你陪。”“嘘。”乔妺眉眼弯弯地笑了笑，“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又不是孔子”乔妺依旧是笑眯眯的，没有说话。乔婉不得不承认，有乔妺拉着确实要好受一点点，不管是真的好受，还是只是心理作用。不得不说，乔妺真的很像是古代那些温柔的大家闺秀，有她在身边，乔婉总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好怕的。从这个角度上面来看，乔妺又好像是守护在公主身边的骑士。绝对的温柔，绝对的忠诚。但是这么说的话，乔婉又觉得自己有点儿不要脸了——好好说话，谁是你的骑士呢？等他们跑完步回食堂，那里的人早就吃得差不多了，三三两两散开。十一班的人沉默着吃掉了已经冷掉的饭，庆幸现在气温很高，即便饭凉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他们本来就过了饭点，又跑了堪比长征的八百米，现在别说什么大锅饭，即使是能刚掉牙的面包，他们也能够空口咽下去。这回算是学乖了不敢再笑再说话。等到他们吃的差不多了，一直在旁边踱步的婉豆教官找了个空的位置坐下来，两只脚伸直，略微放缓了声音问：“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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