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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9 章（第1页）

哈莉仍旧跪在斯内普旁边，失神地盯着那个死去的男人。

很快，一个高高在上的冷酷声音突然在她耳边说起话来。哈莉跳起来，把那只小瓶紧紧攥在手里，她以为伏地魔又回到房间来了。

伏地魔的声音在墙壁和地板之间回荡着，哈莉这才意识到她是在对着霍格沃茨及其周边所有地区说话，这样一来霍格莫德的人和仍旧在城堡中激战的人们也能听得一清二楚，他的呼吸声如同在他们脖子后面一样。

那个高高冷酷的声音说：“你们战斗得很英勇，伏地魔大人知道如何褒奖勇士。”

“但是你们也遭受了惨重的损失，如果继续抵抗我，那你们一个个都要死。我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巫师的血白流一滴出来都是一种浪费和损失。”

“伏地魔大人非常仁慈，我将下令我的部队立刻撤退。”

“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安置尸体，处理伤员。”

“现在我特别要跟哈莉·波特说句话。你总让你的朋友去送死而不肯亲自面对我。我会在禁林中等一个小时，如果时间到了你还没有来见我，还不来投降，那时我就亲自出手了，哈莉·波特，我会找到你，我会惩罚每一个试图把你藏起来的男人、女人、老人或孩子。你只有一个小时！”

金妮和赫敏朝哈莉拼命摇头。

“别听他的！”金妮说道。

“没事的！”赫敏粗暴地说，“我们……我们回城堡去，如果他去禁林了拿我们就得想个新对策――”

她最后瞥了一眼斯内普的尸体，然后匆忙回到入口处。金妮跟在她后面，哈莉捡起隐身衣，朝下看着斯内普——不知道是不是被斯内普被如此残忍杀死的手法吓到，她只觉得麻木，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们顺着通道爬了回来，谁也没说话，哈莉不知道金妮和赫敏是否也和自己一样，脑海里还存留着伏地魔刚才的话的回声。

“你总让你的朋友去送死也不肯亲自面对我，我会在禁林等你一个小时……只有一个小时！”

城堡前面的草坪上一片狼藉，距离天亮大概还有一小时，四周却仍一片漆黑。她们三个人奋力跑向石阶。只有一只小船那么大小的狗被丢弃在她们面前，丝毫没有格洛普或他对手的影子。

城堡中一片不同寻常的死寂。现在闪光、爆炸声、惨叫和吼声都平息下来了。废弃的大厅入口处的石板上血迹斑斑。地上仍旧洒满了绿宝石，还有大理石和木头碎片。一部分楼梯栏杆也被摧毁了。

“大家都到哪儿去了？”赫敏小声说。

金妮带路朝大会堂走去。哈莉在门口停住了。

所有学院的长桌都被搬走了，屋子里挤满了人。活着的人扎堆站着，用手臂互相搂着脖子。庞弗雷夫人和助手们把伤员们抬到平台上救治。费伦泽也在伤员之中，他腰部一侧的伤口中不停地流着血，他躺在那里抽搐着，再也站不起来了。

金妮和赫敏没跟哈莉打招呼就走开了。哈莉看见赫敏走到满脸肿胀血污的罗恩身边拥抱她。金妮和比尔、芙蓉、珀西在一起。乔治的耳朵受了伤，弗雷德的一直胳膊也动弹不得——但他们还算轻的。小天狼星和卢平、唐克斯站在旁边。他们的泡泡咒还没有消失，几乎都完好无损。

当哈莉跌跌撞撞的从门口走回来时，原来那个大会堂忽然不见了，它变得狭小，好像萎缩了一样。她感到呼吸困难。她不敢再去看别的尸体，不敢再去看究竟还有谁为她而死。

她转身跑上了大理石楼梯。

城堡里空无一人了，甚至连鬼魂们也在大会堂里跟着一起哀悼死者。哈莉一口气跑到校长办公室门口的滴水兽石像前才停下来，手里攥着装有斯内普记忆的瓶子。

“口令？”

“邓布利多！”哈莉想也没想就这么喊道，因为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邓布利多了。而令她吃惊的是，滴水兽竟然真的滑向了一边，露出身后的螺旋状楼梯。

但是当哈莉冲进那间圆形的办公室她发现里面有一点变化。墙上挂了一圈的肖像全都空了。一个校长都没剩，可能是他们去拜访城堡其他地方的画像打听消息了。

哈莉绝望的看了一眼挂在校长座椅后面那幅邓布利多肖像的空荡荡的画框，然后转过身。冥想盆还在柜子里的老地方。哈莉把冥想盆端到桌子上，将斯内普的记忆倒进边上刻着古文字的盆里。躲进别人的大脑是件解脱……即便是斯内普的记忆也肯定比她自己的那些强些。闪动着奇异的银白色光芒的记忆在盆里打旋转动着，哈莉带着一种不管不顾毫不犹豫地把头浸入盆中，好像这样就可以暂时减轻痛苦。

她头朝前掉进一片阳光中，脚下是一片温暖的土地。等她站直身子，发现自己置身一个几乎废弃的操场上。遥远的天际只能看到一只巨大的烟囱。两个女孩正在来回荡秋千，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躲在灌木丛后面看着她们。他的黑头发太长了，衣服很不合体，洗的泛白的牛仔裤太短，衬衫像样式奇怪的罩衫，破烂的外衣显然是成年人穿的。

哈莉靠近那女孩。那个时候的斯内普看上去决超不过九岁岁，面有菜色，矮小瘦弱。当他看着其中那个比较小的女孩荡得比姐姐越来越高时，瘦削的脸上有种难掩的渴望。

“莉莉，别那样！”年长一点的女孩叫道。

但是莉莉在秋千荡到最高点时，飞了起来，冲向天空时还发出大笑，然后她并没有掉到地上摔惨，而是像个秋千大师般在空中滑过，停留了那么久，落地时又那么轻。

“妈妈告诉过你别那样！”

佩妮用凉鞋的鞋跟触地停下了秋千，发出嘎嘎的摩擦声，然后跳起来，把手放在屁股上。

“妈妈说不许你那样，莉莉！”

“但是我没出事啊。”莉莉还是咯咯笑，“佩妮，看，看我能做这个！”

佩妮四下扫视了一圈，操场上除了她们还有她们并不知道的斯内普。莉莉从斯内普藏身德灌木丛中捡起一朵凋谢的花。佩妮向前走了两步，带着好奇和审视的态度。莉莉等她靠近能看清楚后，张开了手掌，那朵花在她的掌心一开一合，像是只有许多开口的奇怪牡蛎。

“快停下！”佩妮高叫。

“这也没伤到你呀。”莉莉合上手掌把花扔回地上。

“这是不对的！”佩妮说道，但是她的视线却跟着那朵掉落到地上的花，始终没有移开。“你怎么能做到的？”她追问道，声音里显然有一种向往。

“很明显，不是吗？”斯内普忍不住从灌木丛后面跳了出来。佩妮叫了一声，跑回到秋千那儿去了。但是莉莉虽然也被吓了一跳，却没有动。斯内普看起来对自己的出现感到有些抱歉，他看着莉莉，菜色的脸上渐渐涌起一阵红潮。

“什么很明显？”莉莉问道。

斯内普显得激动又紧张。他看了一眼在秋千处徘徊的佩妮，放低了声音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你什么意思？”

“你是……你是一个女巫。”斯内普小声说。

她看上去像是被冒犯了。

“那可不是一个好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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