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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第1页）

黄圆接过照片仔细端详着。&ldo;这孩子还真是有点像你……你打算怎么办?&rdo;

&ldo;什么怎么办?&rdo;

&ldo;对这孩子，还有那个山里女人?&rdo;

&ldo;还没想过，就让他们先在山里呆着吧，我现在没工夫想这事。&rdo;

&ldo;黄方，我现在都有点儿不认识你了，你怎么变成了这样?&rdo;

&ldo;变坏了吧?其实你不如直接说我变坏了。&rdo;黄方仰身靠在屋中间新买的牛皮沙发上，点了支烟。&ldo;你不知道，从小我就不是个好孩子，只不过现在更坏了，你就放开了想吧，我肯定比你想像的还要坏。回北京头一天我就和一个女孩勾搭上了，不过我没干她，她倒是挺想，我没同意，我不喜欢在公园里干那种事……&rdo;

&ldo;黄方!&rdo;黄圆打断了他的话，&ldo;我不允许你这样跟我说话。&rdo;

&ldo;这有什么?要是你还知道我杀过人，是不是马上还要把我从这家里赶出去?&rdo;

&ldo;你杀过人?&rdo;

&ldo;一点不错，杀过一个，不过他不是好人，确实该杀，我不杀他共产党也得杀他。&rdo;黄方轻描淡写地说，&ldo;根本就没他妈什么工伤事故，我是成心想轧死他的。&rdo;

&ldo;你为什么要这样做?&rdo;

&ldo;原因可多了……他把迪克关起来严刑拷打，诬陷他害死了连里的种马，那酷刑跟渣滓洞、白公馆似的。后来把我也关了起来，说我为苏修特务放信号弹……当然，直接原因是那个人看了他不该看的东西……就是你寄给迪克的那封信，他把那封信扣下了，刚好被我看见。&rdo;

黄圆的脸顿时绯红起来。迟了一会儿，她问道，&ldo;那后来呢?&rdo;

&ldo;没什么后来，我把那信烧了。&rdo;

&ldo;你没给迪克看?&rdo;

&ldo;没有。&rdo;

&ldo;你看了?&rdo;

沉默。

&ldo;迪克他……现在还没有女朋友吧?&rdo;

&ldo;可能没有……我也不太清楚。&rdo;黄方记得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向他问起这个问题了。

&ldo;你们经常在一起谈起我吗?&rdo;

&ldo;那当然，经常谈起你。&rdo;黄方想起了吴歌，他不愿伤姐姐的心。&ldo;迪克他常夸你漂亮，说你漂亮得令人眼晕，令人不敢接近。&rdo;

&ldo;黄方，姐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我一直在等待着迪克，我想同他结婚。&rdo;

&ldo;这我知道，你那信上讲了。&rdo;

&ldo;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没有对我有过这样的表示，不光是那一封信，在别的信中我也流露过相同的意思，但他怎么就像看不懂似的，像是一直在回避我。&rdo;

&ldo;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能说他是个好人，别的我帮不上忙。反正他也快回来了，你们有的是谈情说爱的时间……不过有些事我是非管不可，比如说当年欺负咱们的刘震亚、黑大头之类。&rdo;

&ldo;黄方，你别这样。&rdo;黄圆没有想到这些事他都知道，他都记得。&ldo;这么多年过去，这些事我早已经淡漠了，他们都是坏人这一点不假，但咱家都是老实人，听我的，别那么睚眦必报。&rdo;

&ldo;怎么能说是睚眦必报呢?你跟他们完了我可没完，他们把你……&rdo;

&ldo;别再说了，&rdo;黄圆打断了他的话，&ldo;从今往后，我不许你再提这件事了。你是不是还准备再干那种把人轧死的蠢事?&rdo;

&ldo;不会的，姐，你放心吧，如果再干的话，我怎么着也得干得比那件事再让人难受一点儿，漂亮一点儿。&rdo;

她看着黄方一挥手的那个动作，特像当年父亲做鸡食时用斧头砸骨头的那个姿势。

沉默的钟楼56（2）

要说黄方整日里在家就是闲呆着，那也冤枉了他，只要能起来，他总是喜欢在拂晓时分去&ldo;鬼市&rdo;看一看。说起来，他知道北京这地界早晚天黑的时候还有&ldo;鬼市&rdo;这回事，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但他却被这里的新奇、刺激和黑暗迷住了。在这里转悠买不买东西倒在其次，他就是喜欢这里的气氛，蒙对蒙，坑对坑，没有实话，但在有时却真有好玩意儿，能让你在开眼、长学问的同时没准还占个大便宜。在这里，你把我蒙了、坑了，那叫本事，绝没有去找后账的事，等哪天我再把你蒙了、坑了，那才叫道行。在这里，道行大的人带着眼来，傻&tis;带着钱来，令黄方炫耀不已的是，自从趟进此道至今，他还一回傻&tis;没当过，买回来的货色让行家过眼都说，值。

黄方是被一个叫老西子的人带进此道的。他们相识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黄方听别人叫他老西子，但并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这家伙四十开外，满口的生意经。他说他倒腾服装只是装点一下门面，就是个摆设，真正赚钱是在倒腾这些东西上。黄方开始不信，在跟着他跑了几趟之后，发现这家伙无论是买还是卖，赚头都在千元之上，弄好了还会赚更多。就那么轻松地聊着、侃着，连坑带蒙，身不动膀不摇地就把钱给赚了，确实令他动了心思，并跟着老西子学了起来。为此，他还隔三差五地求教你的父亲和章教授。也邪了，有关这方面的书籍黄方看起来特入脑子，简直是过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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