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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典狱长依旧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缩在办公桌後面。他个子本来就不高，那巨大的办公桌更衬得他矮小。他像警觉地躲在灌木丛後的小动物一样，将办公桌当作盾牌或是屏障，好像这样就能保护自己似的。

&ldo;莱卡。莫奈，&rdo;典狱长声音尖细，&ldo;没想到你这麽快就来找我了。有什麽我可以效劳的吗？&rdo;

莱卡开门见山：&ldo;我要换个囚室。&rdo;

&ldo;这里是监狱，不是大学生宿舍，你想换就能随便换吗？&rdo;

&ldo;我知道，贿赂狱警就能随便住。&rdo;莱卡很不满，&ldo;你要多少钱？布莱恩。费尔贝恩斯先生会很乐意付这笔账的。&rdo;

典狱长&ldo;嗯&rdo;了一声：&ldo;你现在和达蒂诺。纳卡雷拉住在一间？&rdo;

&ldo;他现在住在禁闭室，等他出来，我就要住病房了！&rdo;莱卡愤怒地挥舞着打了夹板的手臂。

典狱长双手神经质地敲打着桌子：&ldo;莫奈先生，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爱莫能助。&rdo;

&ldo;只不过是换个房间，一句话的事情──&rdo;

&ldo;──就像你背後有布莱恩。费尔贝恩斯先生一样，达蒂诺。纳卡雷拉也有别的势力在给他撑腰。&rdo;典狱长的双眼不住地转动，说出这件事似乎令他倍感紧张，&ldo;否则他哪里敢这麽无法无天！&rdo;

&ldo;他背後的是什麽势力？&rdo;

典狱长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ldo;这我不能说，莫奈先生。就好像我也不会把你背後那位大人物的身份透露给别人一样。&rdo;

莱卡在心里给典狱长盖上了一个&ldo;两面派&rdo;的戳。他回想起入狱之前布莱恩。费尔贝恩斯先生交待他的话：&ldo;不可以把任务内容透露给任何人，就算和我联络，也不可以谈及任务。任务的进展，也只可和我当面讨论。典狱长会是你的好朋友，你能向他求助，但万万不可全然信任他。&rdo;莱卡现在明白布莱恩。费尔贝恩斯先生为何如此提防典狱长了，这家夥绝不是什麽坚实可靠的盟友，而是狡诈jian猾的中间人，谁那里有利可图，他就会变身成豺犬，追逐鲜血和腐肉。

布莱恩。费尔贝恩斯先生还说：&ldo;你的目标是亚伯拉罕。凯洛格，但那并不是他的真名。他在监狱里用着另一个名字，连我也不知道那个名字是什麽。你必须靠自己的力量找到他。监狱里有他的人，还有绞刑师，或许谁都不能相信。可靠的情报有三个：第一是亚伯拉罕的入狱时间──二十年前；另一个是他将在四月份假释；第三则是他的年龄，他档案上的出生日期作不得准，但他肯定已经超过六十岁了。我有一张他的照片，但二十年过去，恐怕他的相貌早已不同，因此只能供你参考。这样的任务很艰难，因此我愿付出高额的酬金。请不要让我失望，迷雾先生。&rdo;

不可以向典狱长透露任何信息，那麽从他那里找出亚伯拉罕这条路也走不了了。莱卡得想别的办法。

&ldo;我要进档案室，&rdo;他说，&ldo;我要查犯人的档案。&rdo;

典狱长的嘴唇动了动，仿佛极不情愿。

&ldo;怎麽？这也不行吗？&rdo;

&ldo;档案室的门由电脑控制，进门时除了要用钥匙，还必须刷一张身份卡，每次开门，监狱的主电脑上都会有记录，刷谁的卡，记录上就是谁的名字。而上面会定期检查这些记录的。&rdo;

&ldo;我知道有个囚犯在管理档案室。&rdo;莱卡说，&ldo;他还是图书馆的副馆长。他是怎麽弄到这份美差的？&rdo;

典狱长舔了舔嘴唇：&ldo;他不是我任命的。早在我的前任走马上任之前，他就在管理档案室和图书馆了。&rdo;

&ldo;他是不是还帮你避税和洗黑钱？&rdo;

&ldo;莫奈先生！请不要信口开河！&rdo;典狱长提高声音。

&ldo;我并不关心那些，典狱长先生。我只想进档案室查点儿资料。&rdo;

典狱长看起来快发怒了，像一只涨成球状的河豚。然而他很快便泄了气，又变成了那个矮小、畏缩的男人。

&ldo;你可以刷我的卡进去。&rdo;他虚弱地说，&ldo;还有我的钥匙。但是只能进档案室。後天你就得把卡和钥匙还给我。&rdo;

&ldo;没问题。就算被上面的人查到记录也没什麽，典狱长进档案室有什麽奇怪的呢？&rdo;莱卡不以为然地说。

典狱长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从中挑出一把黄铜色的、看起来很久没有使用过的钥匙。他又拉开抽屉，找出一张全黑的卡。他将这两样东西放到桌面上，示意莱卡自己拿走，好像不愿和莱卡有任何肢体接触。

&ldo;谢谢。&rdo;莱卡咧开嘴，将钥匙和卡收进自己的口袋里。&ldo;还有另一件事，典狱长阁下。&rdo;

典狱长像受惊的猫一样跳了一下。&ldo;还有什麽事？&rdo;他几乎是尖叫着说。

莱卡从办公桌上的笔筒里抽出一支笔，又自作主张地从典狱长的便签本上撕下了一张纸，在上面写下一串文字。

&ldo;把这些文字发到这个电子邮箱，然後会有人寄一些东西给您。等您收到那东西，就请您叫我来，把东西给我。&rdo;

典狱长盯着玻璃上漆黑的文字：&ldo;这是哪国语言？我怎麽看不懂？&rdo;

莱卡写下的是一串暗号，只有他的供货人才能看明白。他说：&ldo;看不懂才是好事，阁下。您发完邮件後记得把纸烧了、切碎或者冲进下水道──前往别打错字，否则寄来的搞不好就是炭疽粉末了。&rdo;

典狱长脸上的肌肉在抽搐。他像瞪着杀父仇人那样瞪着莱卡，好像他饱含恨意的目光能穿透莱卡的脑袋似的。莱卡将笔插回笔筒，拍了拍囚服：&ldo;那我告辞了。&rdo;

&ldo;要当心，莫奈先生。&rdo;典狱长幽幽地说，&ldo;达蒂诺。纳卡雷拉关了禁闭，并不代表你就安全了。这个监狱里还有很多人……不怀好意。&rdo;

莱卡站住脚：&ldo;您是在暗示什麽吗？&rdo;

&ldo;只是忠告。&rdo;典狱长的声音越来越小，如同有人将他的音量旋钮慢慢关小了似的，&ldo;布莱恩。费尔贝恩斯送了很多人进来，全身而退的到目前为止一个也没有。&rdo;

莱卡咀嚼的典狱长的话，意识到了这老滑头在暗示什麽。

峡谷监狱里遍布杀机。

绞刑师在这里。

&ldo;谢谢您的忠告，&rdo;莱卡转过身，&ldo;另外还要再向您打听一件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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