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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第1页）

塞尔蒙762在艾东的怒火下从容自如。在早期职业生涯中，他便专长于完成&ldo;不可能&ldo;的专访，而那时候他现在广为刊载的专栏还只是一个初出茅庐记者脑中疯狂的念头罢了。

虽然为此他付出了鼻青脸肿甚至是伤筋断骨的代价，但也因此获得了足够的冷静和自信。

于是他放低了被毫不客气地忽视了的手，安静地等待年迈主任火气消退。不管怎么说，天文学家都是些脾气古怪的人，而且若是艾东最近两个月来的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的话，这个艾东便是所有人中最古怪的一个。

著名的天文学家以其谨慎、带点迂腐的措词闻名。但此时艾东77发现，尽管他的声音由于克制的情绪而有些颤抖，但并没有使对方退却。

&ldo;先生，&rdo;他说：&ldo;你竟然还有脸带着你那无耻的建议来见我。&rdo;

粗壮的天文台摄影师比内25用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紧张地插入道：&ldo;事到如今，先生，毕竟……&rdo;

主任转过身来对着他，花白眉毛一挑：&ldo;别多管闲事，比内。我相信你带这人来是出于好心，但现在我决不充许任何不服从的行为。

塞尔蒙决定是时候介入了，&ldo;艾东主任，如果你充许我把刚才的话说完，我想……&rdo;

&ldo;我不相信你现在所说的任何东西同过去两个月里你在每日专栏上所说的相比有什么意义。&rdo;艾东驳斥道：&ldo;我和我的同事们在努力地组织起全世界来应付一场到现在已经来不及避免的危机，而你却针对我们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新闻战役。你尽了你最大的力来对我进行超乎寻常的个人攻击，进而使整个天文台的工作人员都成为讥笑的对象。&rdo;

主任从桌上拿起一份萨罗市日报，朝着塞尔蒙愤怒地挥动着。&rdo;甚至是一个象你这样臭名远扬的无耻之徒在向我提出为报社采访今日事件的请求之前，都应该感到犹豫。别的记者都可以，就是你不行。&rdo;

艾东将报纸扔在地上，走到窗前，两手握在背后。

&ldo;你可以走了，&rdo;他回过头不耐烦地说。他忧郁地凝视着窗外的天空，行星上空六个太阳中最明亮的伽马（&gaa;）正在下落；它已经变得暗淡，且颜色发黄，正逐渐地隐没入地平线上的迷雾中。艾东知道他永远不会作为一个正常人再一次见到它了。

他突然快速转过身来，&ldo;等一下，到这里来！&rdo;他断然地挥了下手：&ldo;我会给你你想要的故事。&rdo;

记者并没有做出要离开的动作，此时他缓缓地走近老人。艾东向窗外一指：&ldo;在六个太阳中，只有贝塔（β）还留在天空中。你看见了吗？&rdo;

问题提得相当不必要。贝塔几乎正在天顶，随着伽马明亮射线的消逝，它那红色的光芒倾泄在大地上，使之呈现出一种不寻常桔黄色。贝塔正在远日点上。它显得很小，比塞尔蒙以前所见的都要小，但在此时它却是拉盖什（lagash）天空无可争议的主宰。

拉盖什自身所绕行的太阳――阿尔法（α），处于贝塔的对极，它俩是一对遥远的伴星。红矮星贝塔――阿尔法邻近的伙伴――此时很孤单，可怕地孤单。

艾东朝向天空的脸在阳光下显得红彤彤的。&rdo;仅仅再过四个小时，&rdo;他说：&ldo;我们所知的文明，就要到达终点。之所以会这样，就象你看到的，贝塔已是天空中唯一的太阳了。

&ldo;他残酷地笑了笑。&rdo;写吧！没有人再会读到它了。&rdo;

&ldo;但是如果四个小时之后――甚至再过四个小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呢？&rdo;塞尔蒙轻柔地问。

&ldo;不要为那个烦恼。会有事情发生的。&rdo;

&ldo;就算这样！但我还要问――如果没有事情发生呢？&rdo;

比尔又一次插入道。

&ldo;先生，我觉得你应该听一下他的。&rdo;

塞尔蒙说：&ldo;艾东主任，我们表决吧。&rdo;

在天文台余下的五个工作人员中起了一阵骚动，而直到目前他们还保持着谨慎的中立态度。

&ldo;这，&rdo;艾东淡淡地说，&ldo;没有必要。&rdo;他掏出他的怀表，&ldo;既然你的好朋友如此迫切的坚持，我将给你五分钟时间，说吧。&rdo;

&ldo;很好！在目前的情况下，如果你允许我以目睹者的身份对即将发生的事做一份记录会带来什么区别呢？如果你的预言成真，我的在场将不会有任何损害，因为那样的话我的专栏永远都不会发表。另一方面，如果没有事情发生，你一定会受到讥笑，甚至更糟，那么，把讥笑留到友善的手中会比较明智。&rdo;

艾东哼着鼻子说：&ldo;你提到友善的手时是指你的手吗？&rdo;

&ldo;没错！&rdo;塞尔蒙坐下来翘起二郎腿，&ldo;我的专栏有时也许有些鲁莽，但每次我都给人们带来了怀疑的利益。毕竟现在已经不是在拉盖什上宣扬&ldo;世界末日即将到来&ldo;的时代了。你必须明白人们已不再相信&ldo;启示录&rdo;了，而当有科学家转过脸来告诉大家卡尔特教徒终究是正确的，他们会被激怒的……&rdo;

&ldo;没有这种事情，年青人，&rdo;艾东打断道，&ldo;尽管我们的数据中有很大的一部分是从卡尔特教处得到的，但我们结论中不包含任何卡尔特教的玄秘成分。事实终究是事实，而卡尔特教所谓的&ldo;神话&ldo;背后亦有某些事实存在。我们把它们（这些事实）找了出来并剥去其神秘的外衣。我向你保证现在卡尔特教要比你更痛恨我们。&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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