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这件事让你们之间产生了隔阂吗?”南宫绾绾问道。
玉生烟微微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它只是个契机而已。”
因为蓝田的死,朝暮城戒严,玉生烟和海月明二人只得继续留在城中,又怕那个道士告发,他们不敢住店,便躲进了城中的一处破庙里。
玉生烟感觉自从那件事之后,海月明似乎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自己,这让她有些失望。
“你如果不喜欢我了,我不会纠缠于你”玉生烟直截了当道。
正在往火堆里添柴的海月明愣了愣,他抬起头看向玉生烟,随后又低下头去“你别误会,我只是需要时间忘记那天的事,毕竟那是条人命。”
玉生烟深吸口气“月明,我不是神,无法做到善待每一个伤害过我的人,是你把我想的太美好了”她微微一笑“不过我答应你,以后尽量不动武。”
“烟儿”海月明上前抱住玉生烟“其实我都懂,只是一时无法释怀而已,我是爱你的。”
玉生烟依靠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一颗珍珠从眼角滑落,滚入火中。
一大早海月明便往城门口走去,他要去打听一下城中的情况,毕竟一直躲着不是办法,而就在海月明前脚刚离开,后脚那老道便带着官府的人冲进破庙里。
望着将自己团团包围住的众人,玉生烟并没有惊慌,也没有说话。
“想不到吧,我会知道你躲在这里”那老道站在人群中,得意的开口道“想知道自己是如何暴露行踪的吗?其实你应该能猜到。”
突然,玉生烟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不!月明不是那样的人。
老道见玉生烟有一丝犹疑,心中冷笑,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玉生烟实在是太强悍了,若不能攻破她的心里防线,怕是再多的人也抓不住她“人都是自私的,这个你应该清楚才是。”
“月明,海月明!”终于,玉生烟开口喊道,她想要去相信他的,可是不知为何,她却还是忍不住的去怀疑他。
“别喊了,现在这个时候,海公子怕是已经拿了赏钱出城去了”老道讥笑道“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他会喜欢你一个鲛人吧,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住口!”玉生烟大喊一声,手中银戟一挥,站在她对面的人便被打飞出去。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动手!”老道急忙喊道“我来给你们护法”说着,他便退到众人之后,开始施法。
天不知何时阴沉下来,站在城门口不远处的海月明抬头望了望“怕是要下雨了,看来今天是没法出城了,我得快些回去,不然烟儿该担心我了。”
很快,海月明便返回破庙,当他踏进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当场愣住,只见遍地都是血,破庙堂前的梁上挂着十几个不知是生是死的人,他们大头朝下,摇摇欲坠。
“你回来了”玉生烟不知何时出现在海月明的背后,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无缥缈。
海月明吓了一跳,忙转过身去,只见玉生烟满身的血,手中还握着兵器,那上面也是血迹斑斑“烟儿,你做了什么?”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玉生烟干的。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说着,玉生烟将一个圆咕隆咚的东西扔到海月明脚边。
海月明定睛一看,竟然是那老道的头颅,吓得他跳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惊恐的看着玉生烟“你,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他们要杀了我,取我的鲛珠,砍我的鱼尾,你问我为何?”玉生烟仰天大笑,随后她冷冷的注视着海月明“海月明,方才你去了哪里,他们又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藏身之地!”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你怀疑是我告的密?”海月明感觉自己的心突然好痛“玉生烟,难道在你的心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是!难道在你心里,你不会把我当成怪物看待吗?”玉生烟质问道。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海月明痛苦的闭上眼睛“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话音刚落,突然海月明胸口钝痛,蓦的睁开眼睛,只见玉生烟将她的手捅进海月明的心口处,海月明一脸吃惊的看向玉生烟,玉生烟咧嘴笑着,那表情看起来有些扭曲“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不是说要带我回家吗?那我就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看究竟你说的是不是真心话!”
说完,伴随着海月明的惨叫,玉生烟硬生生的将他的心挖了出来,海月明轰的一声倒在地上,鲜血浸湿了他的衣襟,玉生烟看着手中鲜血淋漓的心脏,它微微的跳动着,握在掌中有一丝丝温热。
“烟儿,回到海里去吧,这里……不适合你”海月明用尽所有力气说道,语毕,他慢慢的合上双眼,再没有一丝生气。
玉生烟微微的抽泣起来,然后便是放声大哭,那眼泪化作一粒粒珍珠滑落下来。
“后来,有人发现了破庙里的尸体,朝暮城大乱,我便趁机逃出了城,我没办法将他的身体带出来,只能把他火化了,然后我就带着他的骨灰四下打听他故乡的名字,几经周转,终于我找到了这里”玉生烟抬头看向天空“我记得他跟我说过,人死了要落叶归根。”
“当我找到他的家时,他家里只剩下一个年迈的叔叔,他叔叔知道他的死讯后,就一病不起,我便留下来照顾他,他便给我讲起月明小时候的事,原来他小时候真的被鲛人救过”玉生烟流着泪讲述道“他和他的家人以前是在海边的一个渔村里生活,以打鱼为生,月明还在襁褓里时,他的父母就因为出海遇到暴风雨死在了海上,他便和他叔叔相依为命,他叔叔为了他,一生未娶妻,在月明十岁那年,他跟着叔叔去海上打鱼,同样的也遇到了风暴,但幸运的是,月明被一个鲛人给救了,那个鲛人当时刚刚变身选择成为一个女性,她只是因为身体虚弱,浮出水面换气,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救了一个孩子的性命。”
“那个鲛人难道是你?”南宫绾绾惊讶的问道。
玉生烟点点头“月明当时太小了,忘记了救他的鲛人长什么样子,但叔叔却清晰记得,叔叔说他一生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还说我长得很像那个鲛人。”
“造化弄人,当年你救了他,他因你而生,后来他又救了你,你又因他而生,可惜,你们的缘分太浅,他却因你而死,真不知是你欠他的,还是他欠你的”南宫绾绾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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