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咬下一片面包,秦凯拿了冰箱里的冰袋,扔给他。姜明晗安静地拿在手里,敷眼。屋中一时极静,只有一声接一声汤勺碰碗和咀嚼吞咽的声音。姜明晗没什么胃口,一口没吃,就在他离开椅子时,秦凯说话了:“有个事你得听一下。”他回头。“李长远那边应该已经得手了,”秦凯放下碗筷:“昨天有人告诉我,那几个人离开了北化。”姜明晗徒然一惊。“你觉得他拿到了什么?”“前阵子他在道上的动静不小,很露脸,他是玩白粉的,看家子的本事用不着这样,渠道早就应该轻车熟路……这么卖力只会是一种东西,一种豁出命也要弄到的玩意,”看着姜明晗,秦凯神情严肃地用手往太阳穴比划了一下。“枪?!他弄这个干什么?!”“还能有什么?我仔细看了看给他定案的卷宗,表面看去没什么,找不出纰漏和疑点,可我就在想,当初勒索武文殊时怎么就那么点背地把自己吸毒贩毒的事暴露出来?正要图谋不轨的当口缉毒条子就找上门,太巧了吧。”姜明晗陷入沉思,然后问他:“你是说武文殊动了什么手脚?”“具体的我猜不出来,只有他俩知道,但要是往最坏的地方想,李长远勒索一定是为了钱,他是武喆的铁哥们,这种极端的背叛代价太大,所以吸毒应该是成立的,但贩毒……”他点上烟:“要不是呢?”姜明晗瞪大眼睛。“吸毒只会被强戒,贩毒可就要吃牢饭挨枪子了。”两个人同时沉默。姜明晗看着秦凯,先是皱眉,似乎不大相信,慢慢从疑惑再到震惊,他将目光牢牢地钉在对方脸上:“我不明白……他有本事把他搞成毒贩蹲大牢,为什么不干脆弄死他,过了一定量就是死刑。”“手软了吧,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秦凯漫不经心地把烟捻在烟灰缸里:“斩草不除根,人生之大忌。”姜明晗低下头没说话,再抬头时他皱眉:“武喆呢?他知道这事吗?”“他?他他妈现在一团糟,脑袋都糊上了,听不进去,”秦凯笑得颇有深意:“要不等李长远下手时咱们顺水推舟送武文殊一程,这样武喆保准是你的。”姜明晗一副震惊的样子:“你他妈疯了?!说什么呢?!”秦凯毫不在意:“死了就一了百了,武喆再是个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情种,几年时间差不多忘干净,再说,他对你又不是没感情,早晚是你的。”“住口!!”姜明晗大声呵斥,嘴唇泛青。“这怎么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咱们又不是动手的人,只不过知情不报,没这么大负罪感吧?再说了,没了武文殊,你照样能给武喆幸福,不是吗?”“别说了!我干不出这种事!”他愤怒,眼中火焰高燃。秦凯轻蔑又怪异地冷哼,从高椅下来时被姜明晗叫住:“你帮我个忙,找两个人盯着武文殊,最好24小时。”“你他妈吃错药了吧?!要我去保护你爱人的情人?!你简直……我勒个去……”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去形容,秦凯只能干瞪眼。“我没这么圣母!他怎么样跟我没关系!”姜明晗提高声调。“那你还这样?神经病啊。”沉默,没有回音。“说话啊!”秦凯烦得脑门上都是横沟。“我不想他难过,他叔要是……他一定受不了。”秦凯彻底无语:“没人!我他妈挤不出人干这么闲得蛋疼的事。”“那我去,我去看着他。”姜明晗口气坚定。“我尼玛……”秦凯简直崩溃,一把抄起桌上的冰袋往对方脸上扔去:“敷你的眼吧,瞧你这贱逼样。”从武喆那边回来,武文殊一连失眠了好几个晚上,他睡不着,一闭眼就是这个人狂躁地朝他怒吼,甩开他飞奔而去的情景。无论在什么时候,哪怕是那会儿决心把他送到部队去他都没有如此绝望过……在内心深处他知道他的小喆自始至终都是他的,退伍回来,这个人折腾得越厉害,他越坦然,越是疯狂地折磨他,他越放心,他知道他心里有他,摆脱不了。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他眼里的焦急,崩溃,惊惶,无助都不是为了他,他毫不犹豫地当面甩开他,从他怀里跑走,毅然决然,头也不回……武文殊坐起来,全身的汗,用手从上至下抹了把脸。抬头,看了看表,才凌晨五点,打开手机,仍然什么都没有。这两天除了开会,应酬,谈判,只要有那么一点点的空闲时间他都会去反复查看手机,微信,短信,未接记录,有时候通讯记录都会被他没用地刷上两遍。武喆不找他,他更不敢给他打。他怕听到那些受不了且无可挽回的话。叹口气,点上烟,倚在窗边闭目养神,撩开窗帘,无意间的一瞥让整个人像过电一样狠狠抽动一下,他震惊地张大嘴巴,烟掉落在地毯上。窗外,一辆黑色suv静悄悄地停在路边,一个落寂的身影靠在车门上抽烟,清晨的街道星星点点,空旷寂寥,更让这一人一车显得格外清冷。这个人抽完一根,在脚下捻灭,让一地的烟头又多了一个……漫无方向地抬起头,正与二楼窗边武文殊投下来的目光不期而遇。他明显吓了一跳,而后眼里全是慌乱,闪躲着,局促不安。武文殊心脏突突地跳,赶紧往下跑。武喆锁了车,站在那里,看着开门向自己走过来的武文殊,他的呼吸没比跑下来的人稳多少,喘息凌乱,胸口微微地一起一伏。“来多久了?”武文殊站定,问他。武喆低下头,看着地上纵横交错的烟头:“……有一阵了。”“怎么不进去?”他停顿,说:“有点早,怕你没醒。”武文殊无奈地笑笑:“进来吧。”来梅熹小苑的次数并不多,每一次都是婶子韩婷婷给他拿拖鞋,穿上拖鞋时,他有点出神。倒了杯热水,武文殊告诉他,早晨凉,趁热喝。杯子很烫,却不觉得,捧着它,他一直盯着杯口发愣。武文殊静静地坐到旁边。两人谁都没说话。很久,先开口的是武文殊:“抱歉……那天都怪我,我没控制住……你跟你朋友没事吧?”武喆一怔,将目光移到这个人脸上:“这怎么能怪你啊?!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对方僵直背脊,手不自觉得开始揉搓。放下杯子,武喆正色道:“董事会我会退出,中泰我一步也不会再踏入,股份全都还给你,手续我已经跟罗亮落实了,今天就去办……”武文殊低下头,没有接话。好像有什么事难以启齿,犹豫再三:“那个……韩婷婷还好吗?你跟她……”“提她干什么?!”武文殊一直听着,突然开吼。武喆苦笑:“我什么都能还给你,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倒带重来,唯独她不行……你们婚离了,我没办法……”“我不需要!!”武文殊红着眼,愤怒而难过:“我根本就不该结这个婚!”武喆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或者说……他想说的根本说不出口。从知道过去一切的那刻起,他就像游走在悬崖边的疯子,时时刻刻都处在崩溃边缘,只要一点点的松懈就会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厌烦他们三个纠葛不清的感情,极度痛苦地逃避,不敢找姜明晗,更不愿见武文殊……可他知道他坚持不了多久。特别是秦凯那天来找他,说的话无时不刻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来做个了断。“对不起,叔。”低下头,脸都不敢抬,每个字都带着浓厚的鼻音,说得艰难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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