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武喆凝视窗外风雨交加的深夜独自发愣。手边轻轻动弹,姜明晗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正若有所思地看他。床上的人睡眠时间特别短,睡了醒,醒了睡,醒得快,睡去也快,武喆不敢休息,一直守在旁边,按照医生所说,对于一具仅靠呼吸机和营养液维持足足三个月的身体,任何异于常人的生理和心里反应都是正常的。武喆笑了笑,对他说:“醒了?我的祖宗。”姜明晗皱眉,满脸忧色:“你……怎么……了?”用手拨弄这个人前额的头发,三个月没整理修剪,后面的头发长到耳根,前面从两侧垂下,这种充满中性气质的模样他从没见过,浓眉大眼,睫毛纤长,柔发松软,别有一番味道。武喆笑得暧昧:“你真好看。”姜明晗不解,眨巴眼睛看他。“像个黄花大闺女。”床上的人怒瞪他,突然,难耐地夹起肩膀:“痒……好痒,你帮我……挠挠。”“哪儿?哪儿痒?”武喆俯过身,翻看他的后肩和脖颈,被姜明晗趁机“嗷”地一口咬在耳垂上。“操!!!”他捂着耳朵,顿时满脸潮红,从左耳根一直红到右耳根。这样害羞犯二,被他调戏正着的武喆很少见,姜明晗一双星星眼,惊奇地瞅他。“看什么看?!咬你个试试!哪不能咬非咬这儿?!弄我一身鸡皮疙瘩!”对方把胳膊递到姜明晗眼前,上面汗毛根根直竖,相当兴奋。一双胳膊相当自然地搂过武喆脖子,拉近自己,姜明晗挑逗地舔他:“操我吧,反正我光着……”“我操你大爷。”武喆哭笑不得。姜明晗笑:“我没大爷。”“别闹,你现在跟纸糊的一样,别说做爱,哪儿都不能碰,医生特意叮嘱我别刺激你,让你尽快恢复……”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拿下绕在自己脖子上的手,错愕又惊喜:“我去!!你的胳膊可以自由活动了?!还又麻又酸吗?”对方摇摇头:“一点点,没事。”武喆为他精心做起按摩,当揉搓腿脚时,问:“还是没感觉?”姜明晗“嗯”了一声:“跟放在别人腿上似的。”武喆直起身,姜明晗的语言功能明显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上身虽然暂时不能大浮度移动,掐拧却有触感,康复只是早晚的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唯独腰部以下……那里居然进展全无,连尿管也没法拔。“怎么办?不会瘫了吧?”姜明晗苦着脸。武喆瞪他:“你成心的啊!大夫不是说这是正常现象吗!术后恢复的重点本来就是腿,需要做大量的运动康复训练……”“瘫了就没法后背式。”姜明晗撅起嘴。武喆磨牙:“那就从前面,一样操进去干。”对方怒斥:“我靠!!你他妈是人吗?!都这样了还干?!”“无理取闹,倒打一耙啊!”武喆气笑:“是谁他妈先提的?!”没有反唇相讥,没有嬉笑怒骂,姜明晗低下头,沉默许久:“要是,我是说万一……我真站不起来,你不用管我,没必要跟我耗着。”武喆气得一时失语:“这不是刚醒吗!!你躺了整整三个月,恢复什么不需要时间啊?!你也太……”“我是说真的!!我真的这么想!!”姜明晗倔强地喊:“我瘫了是我自找,从进厂房救你们俩那会儿我他妈就认了,什么后果我都能承受,跟你没关系!你也少在这儿给我同情心负罪感瞎泛滥,用不着!!你要是心里过不去这劲儿,就再照顾我三个月,等到那时还这样,赶紧走,找你叔或别人都行!!别他妈在我眼前招我烦!!听明白吗?!!”武喆瞪他,一个字一个字从后槽牙挤出:“姜明晗,我就当你脑袋睡蒙了胡言乱语,再他妈让我听到这些,我饶不了你。”姜明晗注视他,眼眶微红。“告诉你,别说你站不起来,就是一直醒不过来我都没打算走,我要陪你陪到再陪不下去……操……”他忽然想起什么,自嘲地苦笑:“这话还真说大了,要是你再不醒,恐怕我得走你前头,那会儿我真他妈……”他的表情变得痛苦,再说不下去。太想抽烟了,武喆拿出来叼到嘴里才想起这是在医院。忍着眼里的泪花,姜明晗笑得温柔;“别抽了,过来,让我抱抱你。”武喆坐下来,把这个人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像一根柔软无骨的面条让他不敢用力,姜明晗也使不出力气,垂着胳膊靠在他臂弯,两人谁也没说话,就这样静静地贴在一起。“三个月没洗澡洗头,我都臭得没法要了吧。”姜明晗说。“没事,我憋着气呢。”“滚你的,”他笑;“快去找个人帮我洗头。”“不行,我不想别人碰你。”“那你给我洗。”“这儿又不是浴室,我一个人两只手,怎么洗?”“操,欺负人啊。”武喆笑:“行了,又没嫌弃你,折腾什么,让我多抱你一会儿。”三个月摊在床上,没有意识,没自主动过,身体里所有的肌肉筋骨仿佛都在跟他的意志做顽强对抗,全身上下哆嗦个不停,脖子肩背无比酸疼,可姜明晗就是不想离开这个人,片刻都不想。身体超过极限抖动越来越厉害,他咬紧牙关忍耐。武喆感到异样,刚要看他,耳边传来姜明晗隐忍克制却又无比动情的声音,他在叫他的名字。“怎么了?”他问。“我爱你,特别爱。”话音刚落,身体猛然往下坠,武喆吓了一跳,赶快收紧胳膊,把姜明晗稳稳托在怀里,他的头垂在武喆的肩颈旁,眼睛紧闭,已经发出均匀恬适的鼾声……刚才情况紧急,没能留给武喆消化反应的时间这个人便神奇地睡过去,武喆哑然失笑,逐渐眉头变得紧皱深锁,有那么一阵脑海里除了他说的那三个字,一切荡然无存……他的心脏猛烈地跳跃,抱着的仿佛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火,烧得他脸上灼热,胸腔滚烫。他从未像今天这样如此热烈地感到自己的情动和澎湃。轻轻把姜明晗放下,为他盖好薄毯,吻了他的额头,走向一旁的沙发躺下。………阳光柔媚,调皮地从树叶的缝隙钻过点点洒在白色的桌布上,视野中是一片鲜绿色的草坪,上面用花束和缎带搭出别致的心形图案,长长的桌台上全是香槟,贺卡,小点心。有乐队,花童和伴郎团,秦凯居然人模狗样地打上傻傻的领结站在那里,冲他贱兮兮地笑。有人挽上他的胳膊,武喆侧头看去。姜明晗一袭白色西服,甜蜜地靠向他:“怎么样?喜欢吗?”武喆看看自己,也是一身同款,色调刚好相反。“这颜色选的,真配,黑白无常啊。”“滚你妈的!这日子口你说这个!!”姜明晗狠狠推他一下,差点上脚踹他。武喆踉跄地蹦跶,嘴边坏笑:“哎哎哎,你讲不讲理,把咱俩弄成这鬼样你怪谁?其实啊……这么恶俗的婚礼你应该穿婚纱才对,”他反扑回去,搂过他:“我这辈子可还没操过新娘子呢,撩起裙子直接干进去,爽死了……”“滚蛋!!”姜明晗红着脸,将手里的捧花打得落叶纷飞。武喆笑闹接招,架起胳膊阻挡,却在下一刻整个身体绷直,他惊恐地看向人群中的那个人。隔着两三个人的距离,武文殊就站在那里,安详柔和地注视他们,脸上甚至还带出些微微的笑意,白衬衫黑西裤,一如既往地冷然孤傲,无论什么时候看去,都让人屏息揪心。而现在错不开目光的并不是他的气质,他的样貌,而是右腕上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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