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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ldo;也行。&rdo;楚明允漫不经心地点了头，他看向苏世誉，忽然低笑了声：&ldo;今晚算是你我难得团圆了吗？&rdo;

苏世誉握着茶盏的手一顿，慢慢收紧了，没有回答。

楚明允眸光微黯，唇边那点笑意随之散了去，了若无痕。

气氛陡然大变，小二不知是哪里不对，慌忙有眼色地溜了。两人就此相对无言，菜一道道上来，最后端上了两碗元宵，热腾腾的香气，雪白莹润的糯皮裹着桂花芝麻的馅，满碗的团团圆圆。

楚明允忽然偏头看向窗外，苏世誉随他视线望去，远处一盏盏天灯浮上夜幕，飘过楼阁雕甍，飘过灯火长街，宛如点点星光。苏世誉视线下扫，……看到了对街上混在人群中探头探脑往这边看的苏白和澜依。显然是苏白看到他被拉住出门，怕出了什么事，而这俩人能偷偷摸摸地跟到现在，显然还是靠着澜依，苏世誉顿时有些无奈，边起身边道：&ldo;我去叫他们回去……&rdo;

却被楚明允一把攥住了手腕。他仍望着窗外，看不出什么表情。

&ldo;只是楼外而已。&rdo;他没反应，苏世誉想了想，又补充道：&ldo;我既已答应了你，就不会私自离开的。&rdo;

楚明允这才看向他，松开了手，勾着唇角为他理了理衣袖，&ldo;我等着你。&rdo;

费了不小力气让苏白和澜依放下了心，看着他们俩吵着再要去哪儿玩的背影，苏世誉长舒了口气，他踏入酒楼后忽又停步回身，举目望去，正瞥见一道暗影自楼内掠出，黑羽鸟没入夜色，倏尔不见，是楚明允发下了一道密令。

苏世誉在原处站了片刻，了然般地垂眸轻笑了声，若无其事地继续往楼上走去，好似什么都不曾看见。

楚明允看到他回来时无声勾了勾唇角，用罢了饭，又拉着他在街上闲逛。

长安街市本就繁华，如今更是热闹非凡，沿街吆喝声乐声不断，满目花灯交映，烟火弥空，游人如流，他们混在其间倒也不会引人注目。

沉默地走了一阵，楚明允开了口：&ldo;那个问题，想好要问什么了吗？&rdo;

苏世誉偏头看向他，温声道：&ldo;后来还头疼吗？&rdo;

楚明允愣了一下，&ldo;什么？&rdo;

这个反应，苏世誉便明了他是酒醒后全然忘了，淡淡笑了笑，&ldo;没什么。&rdo;

&ldo;……你问完了？&rdo;楚明允有些诧异，&ldo;没有别的要问的？&rdo;

&ldo;没了。&rdo;苏世誉道，&ldo;朝堂上的事，我若想知道自然会去查，没必要特意来问。&rdo;

楚明允冷笑出声，&ldo;是没必要特地问，还是你根本就不信我的话？&rdo;

苏世誉摇了摇头，话音带笑地反问：&ldo;不是你说让我除了你什么都别想吗？&rdo;

楚明允倏然顿住脚步，落后了两步，不远处烟火升空炸开星万点，人群一阵喧哗，他凝视着苏世誉的背影，那两个字在喉中颤了颤，才勉强出口：&ldo;世誉。&rdo;

声音极轻，像怕惊醒了什么，被行人吵闹声淹没，可楚明允确信苏世誉听到了，因为他应声也停下了脚步，顿了一瞬，在人cháo中转过身来。

楚明允盯着他，眉目一点点弯起，笑了出来，然后向他伸出手，掌心摊开。

苏世誉眸光一动，却微皱了眉，&ldo;这么多人，你……&rdo;

&ldo;你再耽误，一会儿就真要被人围着看了。&rdo;楚明允面不改色。

苏世誉环顾了眼，此时还没人注意到这边，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上前拉住了楚明允的手，随即就被对方反握住，掌心相贴，十指紧扣。

有好些少年少女与他们擦肩而过，趁难得的节日偷偷拉着手沿街看灯，手心发烫，脸颊绯红尤胜花灯，是最寻常又宝贵的心动。

灯照夜如昼，笑语盈盈，暗香浮动。楚明允眉眼弯弯，瞧着苏世誉的侧脸，忍不住又道了一声：&ldo;世誉。&rdo;

&ldo;嗯。&rdo;苏世誉指了指前方，&ldo;你想吃那个吗？&rdo;

楚明允转头看去，看到卖糖葫芦的小贩被一群孩子围了起来，笑眯眯地分着一串串艳红的糖葫芦。

&ldo;……&rdo;楚明允道，&ldo;我几岁了？&rdo;

苏世誉不禁笑了出声，&ldo;方才非要等人拉着才肯走的是谁？&rdo;

楚明允厚颜无耻地冲他眨了眨眼，眉目盈盈。

不觉间已经晃到了城外，放河灯和天灯的人都聚在这里，映得河滩上一片灯火煌煌，卖灯的摊贩都在卖力地高声招呼。一家较大的摊位上跑来个伙计，对着他们俩行了个礼，&ldo;两位公子这边走，早都按吩咐准备好了，就等您两位过来了。&rdo;

两盏天灯被捧了上来，与旁人放的普通白色不同，灯面天青，还绘着淡淡的水墨，一看便知是精巧特制的。苏世誉端详了会儿，笑道：&ldo;准备的这么周全，你喜欢放灯？&rdo;

&ldo;我喜欢你。&rdo;楚明允不抬眼地道，拿过准备在一旁的笔递给他，&ldo;喏。&rdo;

周遭仍不断有灯盏在缓缓飘升，人们嬉笑着仰头去望，目光染上几分期盼，仿佛承载在灯上的心愿能随之上达苍穹，去借问神灵可能应否。

楚明允写的极快，燃上了灯中烛，抬腕让天灯悠悠浮上，眼睛却看着苏世誉，&ldo;还没想好？&rdo;

他隐约看到灯上已经写了什么，但苏世誉又蘸了墨，却忽而落不下笔了。他被楚明允声音拉回了思绪，笑了笑，终是放弃了再添什么，将天灯点燃放飞。

楚明允望着那两盏醒目的青灯渐渐飘远，似是随意地问：&ldo;写的什么？&rdo;

&ldo;国泰民安。&rdo;苏世誉一脸坦然。

&ldo;……&rdo;楚明允沉默了一下，又笑道：&ldo;不问问我的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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