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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建国看着韩梅疼得小脸都皱成了一团,额头上的刘海被汗水润湿了黏糊糊地贴在上面,比拿刀砍他都难受。想了想,他握着韩梅的手说道,“要不……我们剖吧?”
“不行!”韩梅坚决地拒绝了赵建国的提议,剖腹产虽然当时不怎么痛,可麻药过后刀口也还是会痛的,而且恢复的时间也要长得多,更重要的是她知道顺产对孩子更好,况且刚才医生也说了以她的条件可以顺产。她希望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孩子从她的肚子里落地的那一刻,那是作为一个母亲最骄傲的时刻,上辈子没有机会,这辈子说什么她也不会错过。
赵建国看韩梅说得那样坚决,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她都是不会同意的,也就只好陪着她一起慢慢地等着。他家媳妇的脾气他是再了解不过了,有时候温驯起来就像只小绵羊一样,你想怎么摆弄她都行,可要是碰上了她认定了的事,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特别有关孩子的,只要是她认为对孩子好的就会坚持到底,谁的面子都不给卖。有时候他都有些嫉妒起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担心着孩子出生后他在自家媳妇心里的位子就要靠边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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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韩梅感觉阵痛的间隔几乎要消失了,持续不断地疼痛像海浪一样涌向她,就在她快要溺毙时医生进来检查,看过说是已经开了七指可以进产房了,韩梅就被推了进去。
产房里已经有一个产妇在里面了,几个医生和护士围在一起,韩梅也看不清具体的情况,只是听着那女人的叫声已经有点沙哑了,她猜着应该是进来有一会儿了。
韩梅被一个小个子的护士扶着爬上了产床,刚躺好裤子就被扒了下来,活了两辈子还没这样□裸地被这么多人看过,虽然给她接生的医生和护士都是女的,可韩梅还是觉得难为情。
她这边还在积极地克服心理障碍,那边就感觉到有人掰开了她的双腿,一下一下小心地帮她把□的毛发给剃了,这下韩梅就更不别扭了。
也许是看出了韩梅的尴尬,那个小个子的护士对她笑了笑,虽然带着口罩看不出长的什么样子,但她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看得人特别的舒服。
过了一会儿等韩梅这边收拾得差不多了,妇产科的王主任就进来了。因为韩梅是早产,怕孩子出来后有什么状况,她还带了两位儿科的医生进来,就等着孩子出来后马上给他做个全面的检查。
王主任仔细地看了韩梅的产道后对她说道,“差不多开到十指了,目前来看状况还不错,等一下我说用力时你就向下用力,明白吗?”
韩梅点了点头,开始按她说的一步一步地来,可使了半天的劲了也不见自己的肚子有啥动静,倒是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强了,像是有人拿了把刀硬生生地从下面把她剖开了一样。汗水越流越多,没一会儿韩梅的衣服就湿透了。
就在这时隔壁床的产妇突然尖叫了一句就没声了,韩梅歪过头看去,只见医生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护士不停地叫着女人的名字希望她能清醒过来,可怎么叫都不见她有反应。
突然,韩梅的视线被一件白大褂给挡住了。
“孩子要是再生不出来就要有危险了,你的羊水已经快流光了,孩子多在你肚子里待一会儿就会多一分风险,你要记得你是一位母亲!”王主任看着韩梅很严肃地说道。
韩梅一听这话也重新打起了精神,手紧紧地握着产床边上的铁杆,随着阵痛的节奏向下用力。每一下使劲她都以为这已经是疼痛的极限了,可下一次开始用力时还是感觉到比前一次要痛得多,这样的辛苦好像没有极限一样不断地成倍地增长着。韩梅的瞳孔慢慢地放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脑袋里一片空白,胸部因为急促的喘息而上下起伏。
赵建国看着韩梅被推进产房的那一刻心就跟着提了起来,刚开始他面上还能装得跟平常一样,静静地坐在产房门口的长凳上等着,倒是杨云秀和陆浩、谢飞、林大伟他们几个显得更着急。可等过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还不见里面有消息出来,赵建国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眼睛也盯着产房半天不见挪动。
就在这时候里面突然出来了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士,所有人立马就都围了过去。只听那护士问道,“产妇许春兰的家属是那位?”
“我……我是……我是她男人……”一个手里拿着斗笠的男人从赵建国高大的背影后面钻了出来。
“来,签个字吧!”
“这是什么?”
“你媳妇许春兰在里面生到一半就脱力晕了过去,孩子的头出了一半被卡住了,而且脐带在孩子的脖子上绕了两圈,现在情况很危险!当然我们会尽全力报证大人和小孩平安,可你最好是提前有个心里准备,出了状况你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是儿子吗?”那男人着急地问道。
“孩子还没出来,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护士很冷静地回答道,这样的场面她见得多了。看这男人岁数也不小了,应该是着急着想要一个儿子,要不然也不会媳妇都三十好几了还让她给他怀孩子了。
男人想了一会儿就签了字,那护士接过来瞟了一下,又鄙夷地看了男人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进了产房。
一时间大家再看向那男人的眼神就不同了,男人也觉得没意思灰溜溜地坐回角落里静静地等着。
赵建国的手握得紧紧的,一根根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他再也坐不住了,就那样在产房门口来来回回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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