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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第2页）

&ldo;我在这里跪了许久了。&rdo;

皇上看着她，看着她的面容。

&ldo;你怎么过来了&rdo;

&ldo;来看看皇上。&rdo;她回。

&ldo;你来看我&rdo;他一笑，他困在瀛台多年，这么多年，她除了今夜，何曾来找过他

&ldo;你何时来过？朕怎么不记得你来看过朕？&rdo;

玉录玳没有言语。

皇上缓步走到了她的面前，将香囊络子甩在她的脸上，凝眉问她：&ldo;若不是这香囊络子，你会来看朕？&rdo;

她伸出了手，他紧紧的握住络子，冷色道：&ldo;你要吗？求朕！&rdo;

&ldo;求皇上将香囊给玳儿。&rdo;

皇上看着她扣了三个头，微微阖了下眼眸，道了句：&ldo;竹席子很凉，朕睡的不舒服。&rdo;

玉录玳抬起了眸子，看着皇上。

&ldo;怎么？&rdo;皇上挑了下眉。

&ldo;奴婢明白。&rdo;

荷已残，香已消，冷滑如玉的竹席，透出深深的凉秋。

玉录玳解下了罗裳，躺在了竹席之上。

皇上站在不远处的殿中，看着挂在墙上的画卷。

披拂高苔几树，橘黄沾紫陌晓。

光绪十四年三月上旬御笔

皇上移开了在画卷上的目光，看着床榻上躺着的她，床幔随风晃动，这相思，这离愁，刚从微蹙的眉间消失，又隐隐缠绕上了心头。

皇上解下了腰间的玉带，将衣服随手扔在了地上，缓步走了过去。

月光皎洁浸人，洒满这西边独倚的亭楼。

十月初十

这一早，太后寝宫的门帘挑起半个帘子，两人司衾侍女走到了床边，将旧的被子叠好，一人抱起了被子，一人将新的被子放在了床上。

玉录玳站在一边，这一个月里，老佛爷嫌弃起夜多了，被子免不了沾了晦物，对身子的恢复更不好，每日的被子都是要换的。

宫女跟著用银盆端好一盆热水，老太后用热手巾将手包起来，在热水盆里浸泡相当长的时间，要换两三盆水，把手背和手指的关节都泡随和了。

宫女又服侍老佛爷将脸腾了，才扶着慈禧太后坐在了梳妆台前，玉录玳走到了慈禧太后的身后，轻轻拢起了两鬓，为老佛爷敷上点粉，两颊抹上了胭脂，玉录玳握着老佛爷的手，给老佛爷的手心也抹胭脂。

&ldo;老佛爷的手细腻，圆润柔和，真像十八九岁姑娘的手呢！&rdo;

慈禧太后看了她的手，笑了笑，道：&ldo;哀家的手和你的手一般，玳儿也是十八九岁的姑娘啊！&rdo;

玉录玳抿着春，没有言语，她入宫已有二十多年了。

似水年华，都早已葬在了宫廷深墙。

玉录玳已经给慈禧太后装扮好了，一旁的宫女开了口，问道：&ldo;老刘已经在殿外侯着了，传唤吗？&rdo;

&ldo;传唤！&rdo;

&ldo;是。&rdo;

梳头的刘太监进入了殿内，玉录玳退到了一旁。

她今日还是以往穿的一身绿衣，宫中的有些爱美的宫女都画了淡妆，玉录玳虽然未画妆容，但是也换了一双从未穿过的鞋子，青鞋上绣著满帮的浅碎花，透著喜兴，看著利索、爽眼。

&ldo;玉录玳。&rdo;

&ldo;奴婢在。&rdo;

慈禧太后瞧着镜中的玉录玳，笑着说道：&ldo;哀家躺了一个月，想起了一些儿事情。&rdo;

玉录玳低着头。

&ldo;哀家记得那年，你为了讨哀家的喜欢，让烟雨和南寺拿来了彩线，哀家还记得你当时的手法。&rdo;

慈禧太后笑着，有些无力的手颤着比划着：&ldo;你用长针把线的一头钉在坐垫上，另一端用牙把主轴线咬紧、绷直，十个手指往来如飞，一会就编成一只大蝙蝠。&rdo;

&ldo;你编成的大蝙蝠，就和储秀宫门外往长春宫去的甬路上的活蝙蝠一模一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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