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问,是不是说如果我想淌这趟混水,你就会改变原来的主意,陪我一起啊?”迦奥迪笑着说到。
“不会。”斩钉截铁的应到,“因为我并不想插手这个世界的事务,它自有它自己发展的轨道,不是我所应该干涉的,而且,我的干涉说不定还会把事情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但是,我更加放不下你,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处在危险中的——”
“这不就是代表了你要插手这个世界了嘛,你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浅离又在一旁说风凉话了。
“这不同!迦奥迪是什么人啊?他可是我的爱人、我的伴侣。我怎么会看着他有危险而不管啊?而且,迦奥迪是我的人,我帮自己人就不算是插手这个世界的事务了,这最多只能算是我的家事。”
“什么都是你说了,别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不管怎样说都是你有理就是了。”浅离对我的话可是耻笑到底了。
被他说得我脸一红,“我就是护短那又怎样?!”迦奥迪可是我的亲亲耶,我不帮他,那该帮谁?
“我不会让你难做的。从有了想和你在一起的念头之后,我就已经有了抛弃这里一切的心理准备了。”
迦奥迪这句话说得我心里一惊,“为什么?”
“从第一次见面起,你就经常强调你不属于这里,你只是一个过客,你要把整个龙族都带走,离开对你来说是迟早的事。你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你不会因为任何人或者任何事而留在这里。那么,爱上你的我,除了和你一同离开之外就别无他选了。因为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分开——”
“但这里是你的故乡——”
“对啊,这里是我的故乡,兽族更是我成长的地方,但是,只有有你的地方才是我最终的归宿——银狮一族的爱是生死相随的,你可别想撇开我,就算有一天我死了,我的灵魂也一定会跟着你,直到连灵魂都消失为止。否则,有你的地方一定会有我……”
感动吗?
我想,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听了这番话后会无动于衷的。何况是一直在徘徊的我?
我从来没有想过,迦奥迪会爱我爱得这么深。我也曾经想过,万一迦奥迪不愿意和我一起回地球,我会怎样做?我会为了迦奥迪而留下吗?答案是否定的。
我甚至也想过,如果到时迦奥迪真的不愿意和我一起离开,那么我们的情也就到此为止了。所以我才一直不愿意和迦奥迪有再进一步的关系,秦无,也只是我的一个借口罢了。
可以说,在答应和迦奥迪在一起时,我就已经在考虑我们该什么时候分开了。
“……所以,你永远别想撇下我………我们许下的是一生不离不弃…我会永远都跟着你的……即使你厌倦了,我也会跟着你……”说这话的时候,迦奥迪脸上浮现了一丝扭曲、一丝狰狞还有浓浓的坚定和深深的哀伤。
这时我才恍然发觉,我一直以为藏得很好的心思,迦奥迪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他那些让我生腻的亲密行为并不只是我所以为的欲求不满,而是更深层次的不安。
潜意识地向浅离看过去,希望他这跟棒子能适时地插进来,他却只是撇了一下嘴,表示了他的无能为力。同时还用心灵感应对我说到,“这我可帮不上忙,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就自己看着办吧!谁叫你表现得太明显了——不过有些话你或许不喜欢听,但我还是想说,珍惜他吧,不要再伤他的心了,我在一旁看了也替他难过……你和泠在这方面还真的好象啊…真不愧曾经是同一个灵魂……”
原来最无情的人就是我自己啊。
现在我该怎样跟迦奥迪说呢?说这只是他自己多心了,我从没有要撇下他的打算?
我并不想说什么,有些东西一旦揭穿,那是说什么都补救不回来的,何况那是我真正的心思。
我不明白的是,即使已经知道我是一个这么自私的人,甚至我对他的感情连他的千分之一都没有,他也依然愿意陪在我身边,他就真的这么爱我吗?
这爱,真的能天长地久吗?
如果他以后厌倦了,那我今天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就会成为他离开的借口?
与其到时再伤心难过,不如一开始就放弃?
在我还没有放进太多感情的时候就让这段感情结束?
“问一下你自己的心吧——”或许是从我的表情看出了一点端倪,浅离再一次把声音传到我心里。
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不对劲,我还真要怀疑浅离是不是转性了,怎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好人了。我又哪里知道,迦奥迪现在的情况和他当初的情景几乎是相同的,所不同的是我和泠固执的程度罢了。就是因为同病相怜,他才多番插手,一再地为迦奥迪说话。
问一下自己的心?
我的心还需要问吗?呵,连自己的心都在彷徨,在爱与不爱之间徘徊,在弃与舍之间流连,我问了有用吗?
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我只能暗自苦笑,爱上我这种人,只能说是迦奥迪的不幸了。
但能被迦奥迪爱上,我却又是何其有幸?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要说好吗?让时间来证明一切,在没有确定之前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是不会离开这个世界?还是不会离开我?
这句话迦奥迪并没有问出口,因为他也很清楚,这已经是眼前这个人儿的底线了,再说下去,只怕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抓住这个自私却让他无法不爱的人儿了。从秦无那个可怜又可恶的情敌身上,迦奥迪清楚的知道,对这个人儿,既不能过于放松,也不能逼得太紧。因为太过自由的思考空间只会让我把事情越想越糟糕,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但如果逼得太紧,那只会把我吓跑,那好不容易才敲开的心房会再次紧闭。
但今天这番发泄,却大部分都是出自于真心的,虽然能肯定自己的确已经敲开了我的心房,但这段时间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再进一步,他依然是在心房那徘徊。
他不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小犊,他是兽族的王,是至高无上的兽王。他的阅历让他轻易的把我的花花心思看得明明白白。
他不说,只是因为爱我。
他忍让,只是因为爱我。
爱,令到这个高傲的强者愿意放下自尊,百般纠缠,只为我身边那一块小小的位置。
有什么比明知道自己所爱的人正计算着离开自己的时间,偏偏自己又什么都不能说更痛苦的事?
眼看一切就要化为镜花水月,以他兽王之能也不免焦虑不安,一直被压抑的情感,就这么简单得宣泄出来了。
但让他稍微安心的却是,我并没有直接的拒绝,我的犹豫在他看来却是希望的曙光。只要我犹豫了,那就表明了我的心里还是有他的,那他就还有希望……
这件事就这样搁下了,但看似搁下,却在我心里扎了根,让我反复思考,满脑子除了迦奥迪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了,这也可算得上是迦奥迪的另一种成功吧,同时也就让我忽略了一些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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