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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他的师兄无疑，灵魂与身体极为契合，但灵魂所处的时间节点并非此时此刻，这是一位来自过去的访客。

封郁一个激灵，薄唇微动，刚刚笼罩他全身的荒谬感支离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难言的狂喜，慢声重复：“一千三百年前？”这么说，虽然在他的那个时空，石子砾烦他烦得要死，但一千三百年后，他跟小师弟的亲密度已经高到可以一个床睡觉了吗？

石子砾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是啊，你追我追了一千两百八十年，二十年前我才勉为其难答应了你的告白，咱俩才在一起的。”

他故意拿话逗人，封郁却仍是欣喜若狂，一千两百多年算个什么，他们是修士，只消不自己作死，便拥有无穷无尽的时光。

是以他看着石子砾，眼波荡漾，心中涌动的情感层层叠叠，快要将他淹没了。

石子砾被这样的眼神笼罩，心头微动，可惜这个师兄没法想推倒就推倒，纵然说是同一个人，此时时机还不合适。

——他们两个共同的第一次，理当是封郁修行衍龙九变心法，三变成吞月天狗后，他的那句“我真是哔了个狗”嘛！

石子砾探查己身，发现是睡着睡着他不小心又～突破了——没办法，随着人类对太空的探索行为日益增多，对星辰的认知越发全面，与之相对应的，提供给他的信仰之力就越多，他现在感觉自己不像是走修仙流，更像是洪荒流，根本无需费力修炼，机缘到了，修为自然而然就提高了。

他突破时，体内积聚的法力外泄，触动了时空的本源法则，不小心搅动了时间洪流，“嗖”的一声，睡在他旁边挨得他最近的封郁就受了波及。

这都是石子砾的猜测，也是他目前唯一想到的一种可能。

比起极光大帝蹲在他丹田内充当法身，自从他二人合桑星华之力，铲除佩璇大帝后，封郁得到了真龙一脉最完整的传承，他成长速度比石子砾更快一筹。

仅靠石子砾修为提升时外泄的能量，是决不可能在封郁本人不乐意的情况下，强制把他收入时间轮回的。

一句话说，封郁很可能是感受到了时空洪流对他的召唤，怀揣着“哎呀，回到过去欺负一下青涩的小师弟也不错呦”的心态，欣然响应召唤的。

石子砾挺能理解这种恶趣味的，因为面对着眼前这个青涩版封郁，他也感觉到有种莫名的激动和新鲜感。

他拉着封郁的手，两人来到凡间，悉心为他讲解一千多年来凡间的种种变化。石子砾没提佩璇大帝、极光大帝种种波折，衍龙九变心法不靠谱一事他也没说，必要的波折对成长有利，没有这几位大帝轮番捣乱，也没有今日的他们二人。

凡人世界科技日新月异，啥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比当年的蓬莱仙家学院还群魔乱舞，光怪陆离，惹人注目。封郁却兴致缺缺，仍是一眼不错得盯着石子砾。

石子砾自认是个厚脸皮，让他瞧得都不好意思了，想想人家跨越千年跑过来，怎么也得让人尽兴而归，既然封郁对这方面不感兴趣，便问：“对此方世界，师兄想知道什么，只管问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封郁早有此意，世界爱变啥样变啥样，在他眼中众生万物比不上他师弟一根小拇指，忙道：“这一千两百多年，我如何追得你啊？”

他的神魂此时仅修到衍龙二变，法身为金翅大鹏鸟形态，此时丹田中的大鹏鸟双翼展开，羽毛倒竖，全神贯注盯着石子砾的嘴，只待他出声。

石子砾道：“其实……”我是驴你的啦！

大鹏鸟射出一排羽毛，在封郁丹田的地上排出“其实”两字。

封郁期盼得看着他。

那么、那么期盼得看着他。

石子砾：“……”

他神识潜入丹田中，一脚踹飞了里面全息游戏仓的盖子，把网瘾老年极光大帝从里面拽了出来：“快快！”

极光大帝刚刚虽沉迷于游戏不能自拔，但跟他心意相通，秒懂，立时戴上了一个感应头盔，用意识连上网络，搜索出诸如《把妹指南》《迷女方法》等书，把其中的条目念给他听。

石子砾依言复述了几句，啥啥“早起为他做好早餐叫他起床”“晚上送上一捧鲜花伴他入眠”，看封郁神情肃穆仿若他是在传经送宝，金翅大鹏鸟更是把羽毛不要钱似的射在地上，记录他说的每一个字，连语气词都不放过。

大鹏鸟固然羽翼丰满，也受不了这么造，很快把自己射得光秃秃宛如烧鸡，飞都飞不起来，趴在地上可怜巴巴眨巴着眼看。封郁恨铁不成钢，伸手锤了它一下。

石子砾说着说着倒觉得这些法子都挺不错的，这个封郁来自他刚化形不久的时间节点，要真能依照此为之，自个儿当年的日子不该这么难过啊。

他试探问：“基本就这些了，你依照着执行，准保效果很好。”

封郁却道：“效果若好，怎可能一千二百多年了才见效？足见这些条目都不适用，需得尽数舍弃。”是以这数百条法门，他都不打算用，可看这方方面面都如此齐全，不觉深感苦恼，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石子砾大惊失色——正常人的好感度靠这些都能刷高，你应该直接当正确答案听啊，怎么能都给排除掉呢？

他有种极为不好的预感，果真封郁接下来道：“看来只有挫折教育这法子了。”

封郁说罢却不觉有些欣喜，想这几年他都怀疑自己的教育方针出现了偏差，险些要改了，幸亏坚持住了，怕这个时空的封郁也是定力不够，撑不住改了，净用些娘们兮兮的手段，才一千二百多年才能追到小师弟呢。

他抬头一瞧，见石子砾神色微妙，期盼道：“你觉得呢？”

封郁期盼得看着他。

那么、那么期盼得看着他。

石子砾：“……你高兴就好。”

他年少时曾一度为封郁无可救药的育儿方针苦恼，却万万想不到这块石头竟然是他搬起来往自己脚上砸的。

封郁大喜，正待说什么，便觉一阵撕扯感传来，眼前便是一黑，整个人向前倾倒。石子砾忙伸手把人扶住了，感应到他的神魂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便知是两个封郁交换回来了，好奇问：“师兄，那边如何？”

封郁睁开双眸，浅浅一笑：“你这小脑袋真圆。”

——那个时空的石子砾，因着嫌弃长头发打理起来太麻烦，一口气剃了个秃头。他不愧是石头成精，脑袋特别、特别圆，像个皮球，被舍友们嘲笑了，正气恼得缩被窝里谁都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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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子砾早忘了有这一茬，茫然道：“啊？？？”

封郁抿着唇止不住得笑，并不解释，在他脑门上“吧唧”亲了一口。

解惑老师么么哒

石子砾此行收获颇丰，一手拽着卡牌，一手拽着秀墨老笔，哼着小曲，横跨渤海，返还蓬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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