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陆庭科举得功名,就算分家了,陆庭也是陆家的人,他们都是陆庭的长辈,陆庭想要为官,就得好好敬着他们。
陆老爷子沉声道:“我已经决定了。”
就像是青松书院山长所言,如果陆嫣真的能入太子府得宠,清流那边绝对要压陆庭的功名,而且有这层关系在,陆庭为官怕也艰难。如果太子真的……不长命,那么有这一层关系在,陆庭更难出头。
至于陆嫣虽是他的孙女,可是心心念念惦记的都是林家,哪怕她得势了,恐怕也是林家获利更多,不单单是做两手准备,还为了陆家的以后,都得让陆庭在陆嫣入太子府之前分出去,还要闹得不愉快,让旁人都觉得林家以势压人。
陆老夫人冷声道:“我不同意,陆颇去请你舅舅来一趟。”
陆老爷子听了这话,心中更坚定了几分:“这是我陆家事!”
陆老夫人此时也顾不得表现大度和善:“我绝不同意分家。”
若是换成别的事情,陆老爷子自然不愿意得罪妻子,可是这件事关系到他以后,他自然不会妥协:“这个家必须分。”
陆颇左右为难,在他内心深处倒是愿意分家的,可是见母亲这样反对,他又一直习惯听母亲的话,难免就犹豫了:“父亲,要不然就不分了?”
陆老爷子眼神失望地看着陆颇,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庭哥你先出去等一下。”
陆庭起身离开了。
陆老夫人咬牙说道:“去请你舅舅们过来。”
陆颇下意识想要起身,就被陆老爷子喊住了。
陆老爷子叫住了陆颇:“颇儿,我就只有你一个儿子了,如果不是为了你,我如何愿意分家?难道庭哥不是我的孙子吗?”
陆颇愣了愣,看向了陆老爷子。
陆老爷子沉声道:“陈家大郎与人有了私情,只是那女子上不了台面,就提出安排二丫头进太子后院,用来交换三丫头与陈家大郎的亲事。”
陆颇震惊地看着陆老爷子。
陆老夫人气的头晕:“我都说了有更好的办法,让她们姐妹……”
陆老爷子打断了陆老夫人的话,他们两个人,一个早有准备,一个如今气急,自然是陆老爷子更占上风:“所以我才要提前分家,难不成让人说你这个当大伯的,用侄女来换女儿的荣华?”
陆颇赶紧说道:“自然不行。”
陆老夫人简直要气晕过去:“你不要听你父亲胡言乱语。”
陆老爷子沉声道:“分家后,陈家才会提亲,那就是李氏和陆庭自己想三丫头嫁到陈家,与你这个当大伯的自然没有关系,而且除了祖产不动,我与你母亲的私房不动,公中财产的你分八成,另外两成分与陆庭。”
陆颇只觉得陆老爷子一心为他考虑:“这……”他想说这分给陆庭一家的太少了些,可是想到占便宜的是自己又说不出来了。
陆老爷子问道:“你可有意见?”
陆颇赶紧说道:“自然没有,我知道父亲都是为我。”
陆老夫人只觉得眼前发黑,指着陆颇骂道:“不许分家!你个蠢货!”
一个话中处处为自己考虑,一个只会斥责自己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陆颇自然偏心父亲。
陆老爷子心中满意,说道:“只是不好让外人觉得我们太过苛刻,就照着二丫头的嫁妆单子,给三丫头准备一份,算在分家之中,毕竟三丫头嫁到陈家,嫁妆上也不好太过难看。”
陆颇也是知道女儿嫁妆丰厚的,不过和家中产业比起来,他虽然有些肉疼,却也觉得合理:“我都听父亲的。”
分家结束
陆瑶是知道要分家的,也相信她哥既然开口了,就绝对能办成这件事,可就算如此,从她哥在与陆老夫人的交锋中抓住机会,告诉她准备分家,到真的成功也才过了三天。
而且今天是第三天,相当于她哥就用了一天半的时间来安排?
哪怕陆瑶知道自己哥哥很厉害,却从不知道竟然这样的厉害。
陆瑶安静地站在李氏的身后,听着陆老爷子对于分家的安排,在旁人看来,他们家分的实在太少了,说是分了公中财产的两成,可是他们分到的都是一些不赚钱的产业。
分家这样的事情,林家自然是要来人的,是陆颇和林氏亲自去请的,林氏本就在林府打探消息,陆颇被父亲说服后,就去接林氏,本来想着在回陆府的路上说服林氏,回家后先给林府送贴在,次日早上再去请,没曾想林氏听完陆颇的话,当即就同意了,直接让车夫转头回了林府。
林氏带着陆颇去寻了自己的父亲,直接说了分家的事情,再由父亲去说服祖父。
陆颇和林氏说的也很有技巧,着重说了陆瑶的亲事换陆嫣嫁太子府,又说了分家时,只分给陆庭一家两成,再轻描淡写的提了句:“母亲不太想分家,怕外人说闲话。”
林氏很了解自己的姑母,知道她最爱惜自己的名声,自然不会愿意分家的,就怕外人说她不善待庶子一家,可是对于林氏而言,把二房分出去是再好不过了,哪怕没有太子的事情,她也是赞同分家的,更何况大部分财产都留给了他们一家。
林氏的母亲早就对陆老夫人不满了,当时求娶自家女儿的时候说的天花乱坠,可等女儿嫁过去了,却不愿意放权,动不动还要罚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平时也难免在丈夫耳边多念叨几句,到了今日就直接说道:“这分家后,当成普通亲戚来往,总比留在一个府上,被拿来比较强。”
毕竟陆庭天资聪慧,比外孙陆慎要好许多,在外面难免被人提起比较,林氏的母亲说道:“慎哥也是她的亲外孙,难道就为了自己的名声,不顾亲外孙了吗?”
也正是这句话,让林氏的父亲下定决心。
至于林老爷子,不是不疼女儿,只是相比起来肯定是儿子、孙女和曾外孙更重要一些,他只说了一句:“不要落了话柄,陆庭学问不错,如果陆老爷子提了多分一些家产,你们也不要反对,如果他没提,你们也劝上几句,总不能让旁人觉得我们林家仗势欺人,毕竟你二弟今年就要回京述职了。”
陆老夫人发现在失去了娘家、丈夫、儿子的支持后,哪怕她掌握陆府几十年,此时也孤木难支,只能眼睁睁看着丈夫分家。
关于陆老爷子对家产的分配,哪怕提了单独为陆瑶准备一份嫁妆,林家人也是没有意见的,他们心知这是为了陆瑶嫁到陈家做准备,而且也不想让陆颇一家落下话柄。
这次分家除了陆家的族人外,陆老爷子还请了好友来见证,青松书院的山长楚先生也到了。
林父想到父亲交代的话,说道:“陆庭一家分的太少了些,不如平分。”
这话与其说是在劝陆老爷子,倒更像是说给其他人听的。
陆老爷子听完,刚想开口,却又看了眼坐在那阴沉着脸的妻子,才说道:“不了,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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