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家么?我马上过去,别哭。”挂断电话,我有些烦躁的揉揉头发,心里一阵惶恐,说不出的难受。
只觉得这事荒唐无比,心里始终是不相信的,若说他们那样的感情都能出现问题,那什么还能长久!
二十岁的方容遇上同龄的齐岳,他们携手走过单纯的学生时代,走过迷茫,走过挫折,走过坎坷,一路波折到如今婚姻美满,这多么不易。
他们的婚礼上,齐岳说了一句话,我当时哭的一塌糊涂,泪不断的落,怎么止也止不住。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站在礼堂中央,目光满含深情:我没有可炫耀的家世,也没有可炫耀的才能,唯一的炫耀就是方容成了我的妻子。
曾经我羡慕过方容,齐岳人不是多么出众,他没有一条符合方容心目中白马王子形象,但二十岁的方容遇上他以后,就死心塌地了,
方容说,我只想嫁给他,我找不到不嫁给他的理由。他们的结合遭到了两家人的反对,大冬天,方容穿着一件薄毛衣站在冰冷的大街上,她对我说,目光坚定。
我抱着她,满是心疼。其实心里是羡慕他们这样的感情,能为了对方去死,我想象不到那种感情是什么,因为我没有经历过。
胡思乱想着,脑袋里一团糟,迅速的收拾东西往外面跑,林衍追出来问,怎么了?
我按着电梯上的按键,回头说,方容有事,我得过去一趟。林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电梯上来,我匆忙走进去。
虽然现今的社会,结婚、离婚早已成了常事,电视新闻小说无一不在阐述这没什么大不了,两个人的感情走到尽头便是分开。但我始终觉得难以忍受,那么深厚的感情,怎么说没就没了,这样说来,感情岂不是很虚幻。出来大楼我慌忙拦了一辆出租车,报上地址,静静的看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闪逝而过的街景像是记忆一般,我只觉得喉咙像是被塞满了棉絮,闷的喘不过气。以前看小说,每每看到那句执子之手与之偕老,都会感动的哭出来。觉得那句话是世界上最动人的情话,没有什么山盟海誓生死离别。
只那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一辈子一个人一直到老。我执念的喜欢这句话,后来无意中翻了张爱玲的书,看到她对这句誓言的解释。那时候年纪尚小,很不以为然,认为她的说辞过于矫情,带着杞人忧天的味道。如今想想,却再真实不过,我那时候不懂,只是因为没有经历过而已。
随着年纪大了,看的东西越来越多,身边的人身边的事物,慢慢的改变了我的观点,感情这回事看的透了就不想去经历,因为已经知道结果的事实,何必去走那个过场,空落惆怅而已。
那时候,林衍问我,为什么不恋爱,我说看的多了,对恋爱没有多大的兴趣,他和方容一块嘲笑我是杞国人。但无论他们怎么说,也改变不了我对爱情的悲观!
什么也还没想明白,车就到了地方。我站在方容家小区门口,手里紧紧攥着司机的找零,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不敢想这件事是事实,如果真的是事实,我还会结婚么?我还敢对婚姻抱着期待吗?
方容住的地方是一个高档住宅区,说起来齐岳也有点本事,白手起家,到如今也算在商界有一足之地,真的不容易,当年他们结婚的时候,齐岳和家里闹分裂,几乎是净身出户。
我按门铃,很快方容就来开了门,在看见方容时,我的泪差点涌出眼眶,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短袖,大波浪的头发凌乱着,脸色苍白,形容憔悴。
“妖妖!”她一看是我,就扑上来抱住,抓着我的手指冰凉,甚至微微颤抖着。“……他……”一句话没说话,她的声音哽咽的泣不成声。身体一抖一抖的,我无可奈何,推着她走进了屋子,在外面实在太狼狈。
“慢慢说,怎么了?”方容依然在发抖,我拉她坐在沙发上,抱着她肩膀问。“怎么回事?别哭,哭的我心里难受。”
方容家是个一百多平方的复式套房,装潢雅致,方容曾笑颜如花的说:看吧,这就是我要住一辈子的家。
“齐岳在外面有人了。”方容抽泣着咬牙切齿,目光突然狠戾起来。“我们玩完了……”
“怎么会?”我伸手帮方容拿纸巾,虽然路上的时候我不断的消化这个事实,但还是难以置信。“会不会弄错了,齐岳不像那样的人,你们都这么多年了。”
“这么多年算个屁!”方容歇斯底里的哭。“感情算个屁,一转眼就和别人山盟海誓了,都是嘴上的功夫。”
“别哭。”我拿过纸巾帮方容擦眼泪,柔声安慰。“你怎么知道?”
方容哭了会,才慢慢缓和情绪,声音是难掩的愤怒。
“我们打架了。”
我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他打你了?操,我最恨打女人的男人,齐岳怎么是这样的人。”我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只觉得愤怒,有些烦躁的抓抓头发,才又皱着眉头坐了下去。“这是家暴!”
方容扬了扬头抑制自己快要涌出眼眶的泪,顿了会,把头埋在膝间,后颈一道淡淡的青紫痕迹立马就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心里蓦然一疼。“王八蛋齐岳,最近我发现他有些不对劲,前天我无意中看见他一条短信,我问他,他就说我神经病,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
方容一米七的身高,性格刚强,到如今的地步,她缩在沙发上哭的身影,我突然能感受到她的那股悲哀,女人呀,把自己最美好的年华交给一个男人,在容颜不再的时候被嫌弃,而一脚踢开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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