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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第1页）

这个口号过于激进了，政治色彩又太浓，响应的人不多，但是前面的几条厂大家一致赞成。

总队部早已知道了，立刻从隔壁的教导总队调来了武装，荷枪实弹，如临大敌。可见他们是多么心虚了。

同学们井然有序地走到总队部门前，停了下来。一片口号声，要求总队长出来答话。总队部出来一个参谋，对大家说。&rdo;总队长有事，你们派代表进去报告。&rdo;一

显然的，他们是想叫同学中的领导分子露出头来。可是同学们很机灵，许多同学在叫彳我们没有工夫选代表，要总队长出来当面答复。&rdo;这的确做得很巧妙。

参谋进去了，过一会总队长不得不出来。看他那神色仓皇的祥子，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余怒未息，却强扮成笑脸。在他的身边跟来两三个带于枪的卫兵。恐慌成那个样子真是可笑。

总队长起初想威胁大家，他说：&ldo;你们聚众要挟总队部，这是严重事件，我们马上呈拫委员长办公厅，听候委员长的训示。&rdo;

同学们被激怒了，纷纷抗议。&rdo;你们的教官打了同学，同学来向你报告，要求惩凶，怎么叫要挟？&rdo;没有一个同学因害怕而后退的。

总队长看威胁无效，又想一推了事：&ldo;打人事件，我们也报告了，大家回去，听候处理。&rdo;

同学们都不散去，坚持要求对打人的教官如何处理作出回答。这时同学越集越多，几乎全军训营的同学都来了，有些当然是来看热闹的。有的却开始乱哄乱闹起来。形势越发变得紧张严重了。眼见又开来一队兵，散布在同学们的周围，都是持枪实弹但是大家井不害怕，许多同学都是在&ldo;一二&ot;九&rdo;运动中参加过到总统府和教育部请愿的，大场面部见过了。大家四个人―排地挽者手臂，拉得更紧。

忽然有一个高级军官模样的人出来，在总队长耳边叽咕几句。大概是他们的上级来了指示。于是总队长装成更为和善时样子，对同学们说，&ldo;打人的确不对，应该严肃处理，总队部决定将打人教官押送军法处，。依法处理。：鄙人在此代表总队部向被打的同学表示歉意，并致一以慰饨：

果然他们的上级比这些赳赳武夫高明得多，知道学生是不好惹的，赶快让步，好下台阶。接着就有几个武装兵押着那个打人的教官走过来，当面押进汽车开走了。大家一起鼓拳，以为胜利了。实际上我们都知逍，这不过是走一个过场，把那教官送走了事。

有的同学提出：&ldo;还有别的要求呢？请趑队长回答。&rdo;总队长忽然变得聪明起来了，回答说。&rdo;同学提的建议，我们都研究，合理的一定枇准办。&rdo;

几句空话就把大家打发了。大家只好散去。

九阴谋

虽说一连串的事件，都叫同学们高兴，扬眉吐气，不再象初来时那么象老鼠见到猫一样地惶恐了。但是我下意识地感觉到，这军训营的生活不会变得松活起来，而是会要更紧张。

老孙却不同意这个看法，他说苏州军训营的斗争都胜利了，南京军训营也可以斗垮它。他认为大有可为，要多和同学联系，暗地活动。他首先和我们中队的王成龙交往更多了，谈些什么，我不知道。

有一夭，杨指导把我叫去进行&lso;个别谈话：他从我故意填写的表格上了解我的家庭和亲属情况，便大大地夸奖一番，说原来我家也算得是簪缀之族，亲戚朋友里有不少人在各级政府里工作。于是他进一步要我为他们&ldo;做工作&rdo;。具体地说，问我了解不了解我们中队的王成龙，知逍不知道他的底细。这个王成龙，就是我们中队里那个在课堂上敢于和杨指导辩论的同学，这个同学的情况怎么样，我一点也不知道。但是被杨指导点名的人，总是有点来头的，大概凶多吉少，我还是不沾惹为妙。我说：&ldo;这个人不足我们大学的同学，不了解。&rdo;我一口谢绝为他们&ldo;做工作&rdo;的要礼我说，我只想读书。我说我读的是工科，不懂政治，一心只想工业救国，别的一概不问。

我明白他们正在暗地里搞特务活动了。我还把注意王成龙的事，暗地告诉过老孙。老孙荷些大大咧咧的，不在乎：果然有一天早晨，他们动了手。

这一天，一大清早，我们迅没有起床呢，听到了紧急集合的号音。

这样的紧急集合，我们已经演习过几次了。有时候是出去打野外，摘实弹训练。存时候，紧急集合―，什么事情也没有。大家紧紧张张，一面跑一面提起裤子，一面拴鞋带子或是扣纽扣，赶到操场，立正稍息点名报数之后，忽擁听到一声号令，&ldo;解敢：&rdo;这是怎么搞的？没有紧急事，发这种谣风干什么？伹是班长说一

&ldo;紧急集合就是紧急集合，解散就是解散，叫你紧急集合，你就紧急集合！叫你解散，你就解散，你管它干什么？&rdo;

哦，叫干啥就干啥，不淮用脑子想，更不可问为什么，这是他们的&ldo;服从哲学&rdo;的要义。

今天天才麻麻亮，突然吹紧急集合号干什么？我们匆匆杧忙地赶到操场，迷迷糊糊的。总队长在高台上突然大声宣布：&ldo;紧急集合！共产党要暴动。&rdo;

这象晴天霹雳。共产党要暴动？共产党怎么敢到军瞥林一立特务如毛的南索来暴动呢？这里四面高墙，隔壁就是号称蒋委员长的&ldo;御林军&rdo;的教导总队的住地，共产党怎么敢到这军训营里来暴动呢？怪事。

总队长又宣布：&ldo;为了大家的安全，把大家集合起来，一个都不准动。我椚要全营大搜查。&rdo;

于是我们只好饿着肚子，等在大操场里了。各处搜查了几一个钟头，不知搜查到什么东西没有。又叫我们各班都把衣服脱身下来，把口袋里的系西都拿出来，让班长过目。我们班睁开搜出几包香烟，什么也没有。就这么鮮敖，让大家回去吃饭。以后再也没育听说有什么事，平浪静的样子。过了几天，才听说有十几个同学，因为犯了纪律，送去坐了―禁闭。其中我知道就有老孙和王成龙。我心里犯嘀咕，有的人说在大搜查中，从他们的书桌里床铺上搜到了不准带进来的东西，囪此受审查去了。老孙带口信叫我给他带盥洗用具去，我有机会在禁闭室的窗口见到他。他说没事，是从11成龙那里捜出几本上海出的刊物，这狴刊物本来是公幵发行的嘛。

果然没有什么事。过几天老孙王成龙和别的问学都放出来了。老孙才告诉我：他带来一份&ldo;民先&rdo;的学习材料，给了王成龙，他夹在《伟大领袖》的夹层包皮纸里，没有被捜到。我说：&ldo;專危险，叫你不带这些东西进来，怎么不听？&rdo;

过了几天，王成龙被宣布开除出普，说他带进共产党寅传刊杨，散布危险言论。但是我们猜想，这可能是指他驳斥教官&ldo;黑扳是白的&rdo;那件事，杨指导寻机报复釆了，大家不好说什么。

又过了半个多月，军训营已经接近结束了。有一天老孙来对我说，他收到苏州家里来电报，说他母亲病重，要他请假回去看一看。他说他正不耐烦呆在这个鬼地方，借此机会请假回去玩玩。果然他一请假就请准了，他出营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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