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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第1页）

那袁应泰，却是话出口后，便双目一直看向苏翎，期盼的目光中多少带着些长辈对待晚辈的味道。若论年纪。这目光也算合情合理；若论官职，袁应泰这个辽东经略，在朝廷上随算不得多高，可也是一方大员。以这个官职地位给苏翎做媒，这可不是一般的关系能达到地。那些拼命钻营想谋个前程的士子、文人，做到这一步。便算是顶破天了。

但面前的苏翎，既未见惊喜，也未在沉默中表现出迟疑的神情，倒像是袁应泰说地，是别人的事情。

&ldo;苏将军，你看如何？&rdo;袁应泰缓缓地再次问道。

&ldo;袁大人，&rdo;苏翎端起茶盏，也慢慢说道：&ldo;这门亲事，来得突然啊。袁大人不是知道。我已经定下一门亲事么？这事又从何说起？&rdo;

袁应泰想了想。一丝尴尬之情一闪而过，随即又笑着说道：&ldo;将军不是还未成亲么？再说。这一般大户人家，还有个三妻四妾的。何况苏将军这般前途无量之人？&rdo;

苏翎笑着说道：&ldo;袁大人，我可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只是一个当兵的出身，大人所说的三妻四妾，可与我无涉。&rdo;

袁应泰一笑，说道：&ldo;苏将军也太过自谦了。&rdo;说着，袁应泰瞟了眼站在一旁的绮梅、凝荷，接着说道：&ldo;这三妻四妾，不过是借喻。看得出，苏将军也不是沉迷女色之人，不过，苏将军也年近而立，也该成了家才是。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屋里多个人，也是该有地。旁人如将军这个年岁，也早有了小辈。&rdo;

苏翎喝了口茶，说道：&ldo;袁大人，你这是叫我两边都娶了？&rdo;

袁应泰眨了眼睛，笑着说道：&ldo;当然，这远近不一，自然是有个先后了。&rdo;

这话中没有说的，便是哪个是妻，哪个是妾了。袁应泰既然要给苏翎这个未婚男子做媒，自然不会是为其讨妾，这可是自掉身价的事儿，再说，将自己友人的唯一女儿给人做妾，这到哪儿也是寻不见的事情。这个所谓的先后，也就是苏翎原定下的亲事，是后了。

不过，袁应泰既然没说得直白，苏翎也便佯做不知，说道：&ldo;袁大人，说实话，我定的这门亲事，早在千山堡时，便定下了。我本打算等辽事平定之后，再好好办一办的。这都拖了几年了，本就有些对不起人家。这会儿大人忽然又冒出一门亲事，要我再娶一个，我可如何作答？&rdo;

袁应泰想了想，问道：&ldo;你定地那门亲事，是哪一户人家？&rdo;

&ldo;姓陈，大人，我记得与大人说过地。&rdo;苏翎说道。

&ldo;哦。&rdo;袁应泰尴尬了一下，又说道：&ldo;想是我没记得明白。&rdo;

&ldo;袁大人，&rdo;苏翎正了正身子，说道：&ldo;我这门亲事，是断断不会悔婚的。人家跟着我过了好些苦日子，如今有了今日这般情形，我断不会负她地。那三妻四妾的，此时也不必再说。&rdo;

苏翎一语说出了袁应泰地想法，回答的又是如此决绝，袁应泰似乎有些不安，也端起茶盏喝茶。

&ldo;袁大人，这事到底是什么缘故，还请有话直说。&rdo;苏翎说道，&ldo;袁大人与我，在这辽东，还有不少事情要做，不要为此生分了才好。

袁应泰听此一说，笑了笑，说道：&ldo;这与人做媒，哪里说得到生分？成则是一段佳话，不成也都不损颜面，苏将军不必看重。&rdo;

苏翎也笑着说道：&ldo;这是自然。我只是觉得大人今日说起此事，来得过于突然了。&rdo;

袁应泰指了指桌上地酒壶，说道：&ldo;这还是我那友人的信而起。其实，这为其女做媒一事，也不是此时才有的。&rdo;

苏翎笑着说道：&ldo;袁大人到辽东来，也不到一年，怎么，在京城时便寻不到合意的人么？京城里。可是世家大户比比皆是啊，与袁大人的友人，不正好门当户对？&rdo;

&ldo;门当户对？&rdo;袁应泰笑了笑，说道：&ldo;这倒是说不错。苏将军是武人。可不知这门当户对一说，却不仅仅是看家世、官职。&rdo;

&ldo;不看家世、官职？&rdo;苏翎好奇，问道，&ldo;袁大人。苏翎虽常在军中，可也知道即便是小户人家，也是要比一比家财的。&rdo;

袁应泰缓缓摇头，笑着说：&ldo;苏将军有所不知。那即便家财万贯，也总有用尽的一日，若是再出现几个不肖子弟。怕是未老便就家道衰败。说起官职，倒也看得重，但这为官之事，可不仅仅是老实做官便能保一世平安地，尤其是当今，朝中的纷争这不说也罢，苏将军想必也不愿听这些龌龊之事。苏翎一笑，举起酒杯，两人便又饮了一杯。

袁应泰接着说道：&ldo;我未曾为这友人之女寻到一门亲事。便也是由此一故。总不能今日定下亲事。明日便遭到谪贬，岂不是害了朋友？朝中党争。想当初，我也是其一。唉&rdo;

袁应泰长叹一声，大约是想起朝中那些谁也说不清楚的纷乱。

苏翎当然对这些详情没有兴趣。不过，又追着问道：&ldo;袁大人，那你说还看什么？&rdo;

袁应泰瞧了苏翎一眼，接着说道：&ldo;这些事情，也就是说说罢了，苏将军不必当真。&rdo;

&ldo;左右无事，&rdo;苏翎笑着说道：&ldo;听听无妨。&rdo;

&ldo;也罢，说说吧。&rdo;袁应泰说道，&ldo;这其实也是偶然间才看出来的。苏将军，大明朝自太祖开国以来，这二百多年之中，国中那些大户世家，也是几起几伏，荣辱不定，那些一败涂地、渺无音信者，也是不计其数。这些大户世家，大多是依着家中为官者沉浮不定，这是常理，倒不算奇怪。但，却是有些世家大户，一直是长盛不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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