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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第1页）

她走过去，小梧桐转脸看她，迟暖对他摇头：&ldo;不可以这样啊。&rdo;

小梧桐也知道主动伸手问别人要东西不对，他低着头：&ldo;可是妈妈，这是你喜欢的呀……我想你开心。&rdo;

迟暖把小梧桐拉得离车子远了点，忍着蹿上眼鼻的酸意，她对他说：&ldo;迟铮，你能这么为妈妈着想，妈妈已经很开心了。不过妈妈希望你明白，&lso;想&rso;做，和&lso;能不能&rso;去做，是两回事，好吗?&rdo;

小梧桐点头，目光越过迟暖，有些不好意思地去看何真。

后座的车窗落了下来，顾宁姿对小梧桐勾了勾手指。

小梧桐眼睛一亮，立刻跑过去。顾宁姿示意小梧桐双手摊开，然后她把满满一把巧克力糖，放在他微微合拢的手心里。

&ldo;谢谢!谢谢阿姨!&rdo;小梧桐忍不住对身后的迟暖高声说：&ldo;妈妈!你看!阿姨给我这么多!&rdo;

顾宁姿唇角有一丝上扬的弧度，很浅，转瞬就不见了。

车窗重新合上，这次，顾宁姿是真的走了。

迟暖和小梧桐一直目送着她们，直到看不见车子尾灯，两人才上楼。

小梧桐重重跺脚，楼梯间的声控灯亮了。迟暖心底沉闷压抑，她无声地叹气，拿出手机，在五人友爱群里发信息：&ldo;到家了。&rdo;

没人回话，大概是那边气氛正浓，赵菁菁放了话的，今晚必须不醉不归。

迟暖把手机收进包里，一抬头，暗黄的声控灯灯光下，略显斑驳的墙壁上喷满红漆，猝不及防一个大大的&ldo;杀&rdo;字映入眼帘，凄厉渗人，迟暖的膝盖当场就软了。

小梧桐从她身后探头，大大的眼睛里又怯又怕：&ldo;妈妈，上面都是什么字?&rdo;

迟暖没有回答，她搂着小梧桐的肩，两人抖抖索索上到六楼，发现这一层更是没法看，对门的家门上被红漆泼了个彻底，&ldo;欠债不还&rdo;&ldo;后果自负&rdo;八个斗大的字，鲜血似的浮在墙面上。

对门的男主人几年前沉迷打牌，后来有圈子里的人开始带着他四处赌博，越赌越大，左邻右舍都说他外债利滚利，现在恐怕欠了小几百万了。

迟暖用最快的速度开了自己家的门，和小梧桐一闪进去，她连续落下两道锁，心里才稍微踏实了点。

时间已经很晚了，小梧桐早就犯了困，但是在楼梯间被这么一吓，他刷牙的时候还在问迟暖，这是出了什么事呀?

&ldo;对门的朱伯伯可能惹上了一些麻烦。&rdo;迟暖如实告诉他。

&ldo;噢。&rdo;小梧桐咕噜咕噜刷完牙，&ldo;妈妈，我一定不给你惹麻烦，我可听你话了。&rdo;

迟暖：&ldo;是的呀……&rdo;

小梧桐睡觉去了，快到十一点，杜敏私聊迟暖：&ldo;我们换场子继续喝了[转圈]&rdo;

迟暖：&ldo;让周达茂少喝点，你们三个女生呢。&rdo;

杜敏：&ldo;[ok]没事，我们没喝白的。&rdo;

杜敏：&ldo;对了，你去洗手间那会儿，我们和顾宁姿谈到你。学校工作氛围差，你又独自带着哥哥留下的孩子生活，实在太难了。大家同学一场，如果她那里的职位合适，同学不帮忙，谁帮?暖暖，你别怪我们多嘴啊?我们平常虽然不说，但是都心疼你，可惜实在是心有余力不足，帮不上你什么忙。&rdo;

迟暖眼前一下子模糊了。

原来顾宁姿不是为了谈工作，何真那几个问题之前，她就已经知道她不适合了。所以这是基于同学的立场，同情她，送她回家?

杜敏：&ldo;那时候你和顾宁姿的关系最要好了，我们猜啊，她应该不会不帮这个忙的吧?&rdo;

迟暖一个字一个字敲过去：&ldo;谢谢你们。顾宁姿的助理今晚和我谈过了，我可能，不合适。&rdo;

杜敏发了个嚎啕大哭的表情过来。

那一晚，迟暖根本无法入睡。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到三四点钟，她开了电脑，蜷缩在椅子上看六年前那部电影。

《失忆的恋人》。

那时候顾宁姿说什么来着?

&ldo;分开的两个人，要再遇见本来就很难，何况还失忆呢?&rdo;

一语成谶。

迟暖的世界很小，这些年有意无意的，背负着不知何时才能兑现的那句&ldo;明天见&rdo;，一直原地踏步。顾宁姿却已经不是曾经那个顾宁姿，要不是周医生，两人也不会再产生任何交集。

迟暖盯着晦暗的电影片尾字幕，脑海中不断回放姚恩那张痛苦到极点却一滴泪都落不下来的脸，难受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

早起天色阴沉，迟暖取了伞，挂在小梧桐书包上。小梧桐睡着了蹬被子，有些感冒，下楼时一直咳嗽，迟暖问他：&ldo;中午吃的药带了吗?&rdo;

小梧桐拖着鼻音说：&ldo;带啦。&rdo;

迟暖：&ldo;不要忘记按时吃药，在学校也要多喝温水。如果感觉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妈妈。&rdo;

小梧桐：&ldo;知道啦!&rdo;

楼梯间的红漆，在联系社区无果后，几天前由受影响的住户自发筹钱清除干净了。此时有人正在楼下空地上说老朱被讨债公司追上门的事，边说边骂，害人害己，出事了就当缩头乌龟，有本事就用房子抵债啊!自个儿跑了算怎么回事?搅得其他人担惊受怕蒙受损失，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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