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康熙此次召我前来并非是要让我嫁,也并非要定我的罪,他早已明白我一定会再抗旨,我也早就想到他所要讲的不会是婚事,若他想让我联婚在宴上他就会下旨,他既然未下那就是他有着他的想法,但他要做什么我却没办法想到,我想过很多种要求很多种局面,甚至想过也许康熙真的会一气之下要我的命,但万万没想到康熙所要的竟是胤祀的一切。
我可以放开一切但却不能左右胤祀的一切,我可以毫无保留的决定同他一道走下去,我只看到了自己的决心却忽略了胤祀,因为太在乎所以太看种,因为太在乎所以太相信,因为太在乎所以早已把自己的全部放到了他的影子里,全身心的只看到了他的温柔、他的微笑、只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全部,却忘了他是姓爱新觉罗的,他是胤祀,却也更是爱新觉罗胤祀。
“下去吧。”康熙依旧不惊不异的开口,语气淡然的让我感到可怕,他一早就料定了胤祀不会为我放弃他所有的,之前所认为付出的一切回拒、坚决、甚至于视为全部的情愫在一瞬间都变成了笑话,不过都是一场华丽的布局。而我视为全部的,在康熙眼里应该只是一个无谓的愚蠢,我以为只要我拼开一切我就可以抓住自己想要的,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抓住的可能只是夕阳下的个影子,当正午的阳光直射下时影子终局会归为一点。
节[日十更]
“儿臣告退。”帘布闪动,胤祀晃荡着从帐内走了出来,来不及有丝毫闪躲我们直直的看到了对方。
从没想到有一天我同胤祀也会有这么相视的一刻,就像是在阳光下狠狠的对众人露出自己最为隐蔽的伤口,局促、尴尬、一时之间我找不到任何可以把我们连系在一起的东西,我甚至怀疑我倒底为什么会在他面前,他为什么会看着我,恍惚中的那种陌生让我感到空无的可怕,仿若心已不在自已的身上,自己已不再是自己。
“呵呵……八爷……八爷吉祥。”没有眼泪,没有不甘,愣愣的吐出一句话,心底没有一丁点的感觉。
“雪柔……”胤祀慢慢的开口眉眼闪烁,我不敢多看匆匆的绕过他走到帐内放下手中的茶托,努手的控制着自己双手却还是止不住的擅抖着,一个惊雷炸响手中的茶壶一个不稳重重的掉在地上。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应势而出,我的心亦是深深的一颤却又只是空白一片。
“奴婢该死。”茫然的跪下伸手去拾地上的碎片,心里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不惊不异不慌不恐,只是空白。
“你可后悔?”康熙坐在椅上目光俯视着我许久才温淡的开口,感到手指微微一颤低头看竟是手心被划出了一道口子,血滴在地上展开一个个妖艳的红色。我低着头跪在地上拾着一片一片的碎屑,感不到其他更不知要如何开口。
“朕累了,下去吧。”许久,康熙眯起眼睛靠回椅背沉郁的开口。
“奴婢告退。”漠然的退出龙帐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把碎片,感到有红色的东西在一点一点的滴下,却又感不到一点的痛,只想紧紧的抓住些什么。
“雪柔……”前面传来一声呼唤,是叫我吗?茫然的抬着看到胤祀正站在一丈外定定的看着我。
“呵呵……”不知要怎么说话,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只能木然的笑着。
“雪柔。”胤祀猛的跑到我面前伸手想要拥住我,出于本能我退后一步,胤祀所有的表情亦在脸上停滞,空中一道闪电划过天地霎时为之变成一片死灰的苍白,胤祀伤凄的脸色也深深的映入我的眼睛。
脑中慢慢的有了一点模糊的感觉,接踵而来的是一种腥甜,甜的发苦,苦到发痛,痛到窒息,左边胸口里的点点悸痛最终像是苏醒般的翻涌而来,如同万刀齐发般的狠狠扎入心里最深的地方。
“胤……胤祀?”我伸手想要去拂上他的脸,却在抬手的一瞬间被倾盆的大雨硬生生的压了回来,全身被讯速冰凉包围,手指的点点温度被悉数抽尽,无力的垂下手腕瞬间擦过胤祀停留在我身前的手,冰凉刺骨。看着眼前只是相隔一步的人,却又觉得是那么的遥远。
“八爷……”背后传来秦柱的叫声,秦柱急急的跑到胤祀面前撑起伞。
节[日十更]
“雪柔……”胤祀看着祈求的看着我,呐呐的开口,从未见过胤祀也会有如此无力的一面,但却不能再感到心痛,因为心早已痛到麻木。
“呵呵……”说不出一句话也不知此时还能说什么,眼前闪过这六年的往往昔昔,唯有深深的闭上眼睛不去看也无力去看,我知道别的人未来甚至一度的以为也知道了自己的未来,也坦然的想好了陪胤祀迎接着将来的一场殇逝,但老天用六年却同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让我在义无反顾的压上了一切之后又狠狠的把我抛开在赌局之外。
“雪柔……”感到手上一阵触动,胤祀接过自己头上的竹伞紧紧的放到我的手中,然后转头疯猛的在大雨中奔跑起来,看着他的衣角在风雨中翻转打淋终于抑制不住眼泪从眼中溢出,手中的竹伞也无力撑起,一阵风过竹伞随风吹起在空中转一个圈最终还是无力的跌下,转身不再去看木然的摞动着脚步却又不知要往哪去,全身的冷凉越来越重尔后又越来越轻,最终慢慢的睡去。梦中还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还有一个温柔怜惜的眼神,还有一个拉着我的手不放的人……
迷糊的睡着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断断续续的充斥着一些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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