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珠习礼还有很生气,正想发作他一番,哈日珠拉开口了:“多谢你了,我们科尔沁人最是好客,若是有什么需要,就报出你帮了我们的事吧,我是哈日珠拉,他是满珠习礼,我们是科尔沁寨桑贝勒的儿女。”
这个时候,皇太极并不认识自己,表现得异常只会让他生出疑窦而已。她只需要当做他是普通的路人。哈日珠拉拼命地告诫自己,可是她不能控制自己的双眼,时不时就移到了皇太极的身上。
皇太极自然感觉到了,就是满珠习礼都看出来了,他恼怒地瞪了哈日珠拉一眼道:“该回去了,等阿布责怪你,额吉却要怪我带着你跑出来了。”
哈日珠拉低下头,翻身上了小马,回头眷念地看了皇太极一眼,不想却和皇太极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皇太极觉得很奇怪,他自己的样子自己知道,虽然高大健壮,却称不上英俊。且他并不是英姿勃发的少年,留下了短须,此时没有表明身份还一身寻常衣着,这个小格格却频频露出不舍的目光来,倒是个奇怪的小姑娘。
皇太极觉得寨桑的这个女儿很有趣,和他见过的满蒙的女孩子都不一样,就是和哲哲也不大一样。
“贝勒爷,前面就是科尔沁了。奴才已经打听到了,前些时日因为林丹汗恼怒喀尔喀蒙古几个部落对咱们大汗的依附,遣了使者来科尔沁警告寨桑,他就决定送他的大女儿哈日珠拉格格给林丹汗。不想这个哈日珠拉格格性子很烈,得知消息后,就拿着刀逼寨桑,说除非她死了,否则绝对不会去察哈尔的。”跟着的侍卫赫鲁见主子还在看着哈日珠拉的背景,忙将打听到的事情说了。
“寨桑这个老东西也奸猾得很,他也不怕大汗知道了怪罪他?”皇太极冷笑着道,只是想到哈日珠拉纤细娇弱的样子,没想到内里竟这样烈。果然是个特别有意思的姑娘!
赫鲁脸上全是同意的神情,“寨桑还有一个小女儿,名叫布木布泰,比哈日珠拉格格更得宠,奴才偷听世子吴克善的话,寨桑郝好像想将这个小女儿许给十四爷呢。”
皇太极听罢这句话,脸色沉了下来,冷笑了一声:“他倒是打得好算盘。”
却说哈日珠拉从与皇太极重逢的惊喜中回过神,看满珠习礼还在生气,无奈地道:“满珠,你知道刚才那个人是谁吗?你真以为他是普通的路人呀。他就是建州的四贝勒,哲哲姑姑的丈夫皇太极。”
满珠习礼一惊,摸了摸头道:“竟然是皇太极?难怪你刚刚那样奇怪了,我就说嘛,你不可能一见过人就看上了的,他长得也不是很英武……”说到一半,满珠习礼突然回过神道:“不对呀,皇太极怎么会突然出现呢?他不是和哲哲姑姑一道来的吗?”
哈日珠拉看满珠习礼的样子,暗道巴图鲁果然不是一天能够炼成的。谁能想到眼前和普通少年无二的满珠习礼,是若干年后英勇善战为大清立下赫赫战功的巴图鲁郡王呢?
“你以为皇太极真的很宠爱哲哲姑姑吗?你看阿布的后帐有那么多个女人,没生下孩子的侍妾几个真正的受宠?”哈日珠拉咬唇幽幽说道,“皇太极易装提前来科尔沁,也许是打探一些事情,谁知道呢?”
她却不知道,前世的这个时候,皇太极打探到寨桑将长女送给了林丹汗后,就禀告了努尔哈赤,自然就惹来了努尔哈赤的不满。虽然那个时候哲哲怀孕了,但是努尔哈赤没有多给寨桑颜面,对寨桑掌管的科尔沁左翼中旗的赏赐极少。而为了安抚努尔哈赤和皇太极,为了不和后金疏远,寨桑立刻将年仅十二岁的布木布泰许给了皇太极。
满珠习礼看了哈日珠拉一眼,浓眉皱起,黑着脸道:“若是咱们科尔沁强大了,也就不用这样看察哈尔和建州的脸色了。”
他想起了才能平庸的长兄吴克善,心里老一阵不舒服。其实早前蒙古人的传统是幼子守产,直到蒙元败退中原退回草原后,这样的习俗才慢慢改变,长子的地位变得重要起来。“要是我是世子,定要让科尔沁强大起来!”
哈日珠拉抬起腿轻轻踢了替她牵着缰绳的满珠习礼一下,郑重告诫道:“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就是额吉面前都不要讲。吴克善哥哥已经二十岁了,他已经娶妻生子了,他的地位不是你可以动摇的。而若他知道你这样的想法,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满珠习礼有些泄气地道:“知道了……”
“你也别样垂头丧气呀!”哈日珠拉教训道:“汉人有句话说的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也是成吉思汗的子孙,难道就不能靠自己创一番成就吗?如今建州和蒙古各部落以及明朝战火不断,正是好男儿建功立业的时候,我相信满珠习礼你将来的地位肯定不会比吴克善低的。”
“汉人的话真的很有道理!”满珠习礼扬头同意,随即想到什么,看向哈日珠拉道:“你怎么知道汉人的话呀?”
“当然是你姐姐我聪明呀!咱们部落里不是有个陈阿婆吗?她年轻的时候,是汉人官家的小姐,我向她请教的。”哈日珠拉并没有瞎说,前世她对汉学的皮毛理解,正是这个陈阿婆教导的。如今重生而来,她懂的自然更多了,不过还是按在陈阿婆身上吧。
哈日珠拉和满珠习礼回到部落,先一起去了寨桑的营帐,就被人拦住了:“大格格,四世子,贝勒爷正在和老福晋说话,你们现在不能进去。”
哈日珠拉和满珠习礼对视了一眼,忙拉着满珠习礼走远了一点道:“一会儿怎么和阿布说你都要听我的。”
“这可不行。”满珠习礼觉得哈日珠拉太看重亲人了,一定不想说出让寨桑为难的话来,他可是知道寨桑最尊敬祖母扎娜了,连带也非常疼爱哲哲这个妹妹的,而哈日珠拉却不是寨桑最喜爱的女儿。
“满珠!”哈日珠拉对固执的满珠习礼一点办法也没有,正小声劝他改变主意,满珠习礼眼尖瞧见扎娜出了寨桑的帐子,忙冲上前去给她行了礼就钻进了蒙古包里。
“阿嬷。”哈日珠拉忙跟上去给扎娜行了礼。
扎娜上下打量了哈日珠拉一番,和蒙古人观察马和羊时一样的目光,弄得哈日珠拉浑身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阿嬷,您怎么这样看我呀!”哈日珠拉忍住不适小声道。
“过几天你姑姑就要回来了,这几日里你都来我帐子里一个时辰,我教你一些事情。”扎娜显然不太满意哈日珠拉的瘦弱,皱眉命令道。
哈日珠拉只得点头同意了,等扎娜离开了,她犹豫了片刻进了帐子。
“……阿布,哈日珠拉是不会说谎的,而且我们今天还碰到了一个后金人,哈日珠拉一眼就认出了他是皇太极,当年哲哲姑姑嫁给皇太极的时候,可没有到咱们这儿来亲迎的,哈日珠拉是没有见过他的,但是却一眼就认了出来。若是您不相信,等哲哲姑姑和四贝勒皇太极到了,您再看看,若是那人就是皇太极,哈日珠拉说的就一定是真的!”满珠习礼直接对着寨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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