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灵和几位师兄被安排在红狐弟子的房中歇息。
入夜了,雪千灵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忽然,她听到外面有动静,这么晚了,会是谁呢?雪千灵心中奇怪,当下轻手轻脚地爬起,披了件衣服,走到门边,只见在清冷月华中,云海深处,在另一侧的方向,灵气飘渺中,隐隐有一个帅气的身影向前而行,看那人走的方向,似乎是往虹桥走去。
雪千灵怔怔地看着那个身影,尽管隔了老远,可是这身影便如深深镂刻在她心间一般,她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小师兄雪凌。
夜,这般深!他为何一人外出,又要独自去哪里?
雪千灵怔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觉得脑中千百个念头纷至沓来,心乱如麻,彷佛隐约猜到了什么,但她却始终不肯承认。
月光照在她奔跑的身影上,带着凄凉的温柔。
只一会工夫,雪凌身影便已消失在云海之中,但雪千灵看也不看其它地方,向着虹桥方向,一直跑去。
很快的,她上了虹桥,山风吹来,虹桥两侧的水流泛起微微涟漪,倒映着天上月亮,清冷美丽,但雪千灵全然不顾,只是用力奔跑。
跑过了虹桥,他仍然没有见到什么人的影子。直到她跑到虹桥尽头,心中忽然一阵惘然,清冷月辉把虹桥尽头的那湾碧水潭边照得亮如白昼,只见一个帅气的身影,俏立潭边,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怔怔出神。
雪千灵忽然害怕起来,一种她自己也说不出的害怕,她只知道,自己不能让师兄发现。她转眼四看,看见潭边右手侧靠近虹桥处,有一片小小树林,便悄悄跑了过去,藏在那里,从那阴影处,偷偷望着雪凌。
这一望,彷佛就是永恒!
月光下,碧水边,那一个年轻女子带着几分哀愁,几分期待,低垂着眉,眼睛里彷佛有淡淡的光辉,似乎在憧憬着什么,看去竟如此美丽。
山风习习,风过水面,掠过她的身旁,也摒了息,止了声,轻轻拂动她的衣襟秀发,衬着如雪一般的肌肤。
雪千灵的深心忽然体会到雪凌的心理,他说不出的温柔涌起,彷佛那女子就是他一生想要守护的人,纵然为了她历尽百折千劫,他也是毫不迟疑,绝不后悔。
这一刻,多希望就是永恒!
「雪凌师兄!」忽地,一声呼唤,从虹桥上传来,雪凌一下子转过身来,眼光中在瞬间充满了欢喜之意,嘴角也流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
「沐师妹,你来了啊!」
雪千灵的心在那一刻彷佛破了开来,可是她却感觉不到什么痛楚,整个心里一片空空荡荡,只回荡着那一句「沐师妹,沐师妹,沐师妹……」
她艰难地转过头去,只见在虹桥上快步走下一人,剑眉星目,英俊不凡,气度出众,正是雪凌。
只见,沐清雨快步走到雪凌身旁,温声道:「对不住了,我来晚了,害你久等了吧!」
雪凌心中本来有些许嗔怒,但不知为何,一看到沐清雨身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当下摇了摇头,微笑道:「没关系,我也没来多久。」顿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水潭,道:「不过为什么要约到这里见面呢!这里可是狐主灵兽的地盘,我害怕被灵兽发现呢!」
沐清雨笑道:「不妨事的,我听师父说过了,灵尊一切如常,只是与我们年轻弟子开个玩笑,而且白天牠这么一闹,晚上这里就更是清净了,不是吗?」
雪凌脸上一红,低下头去,道:「我们这样偷偷相见,也不知道好不好?」
沐清雨看着她温柔美丽的脸庞,柔声道:「灵儿师妹,我们自从两年前初次相见,我就对你念念不忘,相思难止,往往夜不能寐,脑中都是你的影子啊!」
雪凌下意识咬了咬嘴唇,脸色又红了一分,却并无丝毫生气的意思,反而心中有丝丝甜蜜。
雪凌又道:「沐师妹,我……」
她说了这话,便不敢再看沐清雨,却不料过了许久,沐清雨都没有声音,雪凌心中奇怪,偷偷抬眼看他,只见沐清雨眼中满是欢喜,笑容满面,说不出的幸福样子。
他二人这般对视良久,忽地张开双臂,彼此拥抱在一起。
月华冷冷,洒在他们身上,洒在那片树林之中,却照不到黑暗角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一对情侣说着温柔蜜语,直到沐清雨看了看天色,见月已过东天,才道:「雨儿,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不然若是被人发觉了,总是不好。」
雪凌想了想,点了点头。他二人对看一眼,忽地都是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沐清雨拉起雪凌的手,缓步向虹桥走去,二人在月光下如一对亲密鸳鸯,靠得紧紧的,过了一会,才消失虹桥之上。
这夜色,又多了几分凄清。
树林中,阴影里,雪千灵缓缓走了出来,怔怔地走到碧水潭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看着水中倒映着的那轮冷月,随着水波轻浮,轻轻晃动。
她忽然很想哭。
只是,她终究没有哭出来,那莫名的痛楚在心中如狂怒的野兽四处冲撞,弄得她的心里处处伤痕。
可是,她咬着牙,一声不吭。
彷佛,又回到了五年前的样子,那个时候,她失去了所有,这世间竟是完全变了样。
而今晚,这时,只有她一个人,独自面对。
「吼」,一声低低的声响,听起来像是某种野兽的喷鼻声,在她身后突然响起,雪千灵从迷乱情绪中惊醒过来,回头一看,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那头狐主的灵兽,被众人敬称为「灵尊」的庞然大物火龙,此刻突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身后,而且靠得极近,低下了头,一双巨目彷佛就贴着雪千灵的身子。
也不知道牠这般大的身躯,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或许是雪千灵心丧若死,不曾发觉也不一定。
不过此刻雪千灵的一颗心却几乎从胸口跳了出来,眼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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