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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ldo;荒诞不经。&rdo;温雅笑着打断了她，&ldo;既是荒宅，驸马去那儿做什么了?&rdo;

延平愣了一下，加了几分小心，再不小心就露馅儿了，她手指摁一下鼻尖：&ldo;冯茂刚来京城的时候，听说荣恪他们家祖宅在那儿，专程去了一趟，那会儿也是三四月之交，那棵紫藤啊，开得正艳，他是个吃货，就兜了很多回去做紫萝饼，后来又去好几趟，以后啊，每年都去，昨日里，他又去了。&rdo;

延平说着话咯咯笑了起来：&ldo;我还跟着去过呢，我倒不觉得那紫藤有多好看，我觉得好吃，看着就流口水。&rdo;

温雅又拈一块紫萝饼，嚼几口问道：&ldo;那镇国公府，竟然没有人看守打扫，就任由荒芜?&rdo;

&ldo;听哥哥说起过，我朝开国元勋中镇国公功劳最大，太祖皇帝，就是我高祖父，做了皇帝后猜忌他，卫国公又屡上谗言中伤，镇国公厌弃这些纷争，自请前往幽州戍边，走的时候就没想着回来。所以就由着府邸荒芜，家庙的屋檐上都长了草。&rdo;

&ldo;就是说，你今天进宫，是冯茂托你为镇国公荣恪求情来的?&rdo;温雅看着她。

&ldo;就算是吧。&rdo;延平痛快承认，&ldo;冯茂呢，也没明说，就是昨天喝多了些，说是收到了荣恪的书信，感慨镇国公一门不易，雅雅你不知道，幽云之地苦寒，极寒的天气会诱发心肺疾病，上四代镇国公都是过五旬而亡，女眷好几个肺痨，也都短命。就荣恪的祖母长寿，老人家七十四了，心肺都不好，一年四季除去伏天最热的时候敢出门走走，其他时候都关在屋里避风，因为前镇国公骤然离世，镇国公夫人因哀伤犯了咳疾，痰中带血，再耗下去也是痨症，哥哥不也是这样?&rdo;

提到先帝，延平又红了眼圈：&ldo;我也没见过荣恪，犯不着为他求情，可是镇国公一门这样的忠烈，荣恪的兄长荣麟又是因为哥哥战死，哥哥每提起总是伤怀不已。人家只是想回京祭祖安奉牌位，怎么就不准呢?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rdo;

&ldo;确实不近人情，可边防事大，疆臣离开戍地更是大事。&rdo;温雅叹口气，&ldo;这样，让冯茂告诉荣恪，隔三差五上个奏折，只要不准，就不停得上，直到准了为止。&rdo;

&ldo;死缠烂打吗?&rdo;延平扑闪着眼。

&ldo;对。&rdo;温雅点头，&ldo;死缠烂打，不达目的不罢休。&rdo;

又过几日，在例行听政完毕之后，温雅对四位辅臣说道：&ldo;镇国公近来几乎每日都上折子，言语间越来越愤慨激烈，我也派人去镇国公府看过，偌大的府邸荒芜，百姓称之为鬼宅，荣氏家庙屋檐上也长满了草，我们这样对待功臣，难免让功臣寒心，让官员百姓笑话我们，我想来想去，让荣恪回来祭祖安奉牌位，顺便将宅子和家庙修葺一下。&rdo;

徐泰站了起来：&ldo;他回来了，边关防务怎么办?&rdo;

&ldo;上次孙相国曾说，镇国公统帅的军队等级森严纪律严明，乌孙又因内乱无暇他顾，既然局势稳定，镇国公离开几个月应该可以。&rdo;温雅看向愤愤然的方太师，&ldo;太师说荣恪不肖，可他能想到回来祭祖安奉牌位，就是有孝心的。还有啊，真如太师所说，他无心统兵的话，幽云十六州军队统帅就得换人，也不是非镇国公不可。&rdo;

镇国公四代镇守边关，全天下都认定了就该是他们家，谁也没想到太后会出此言，四位辅臣一时沉默无言。

&ldo;这样好了。&rdo;温雅说道，&ldo;孙相过问一下幽云十六州的政务，卫国公过问军务，都要详细，问清楚了上折子，同时让荣恪奏报，他如果回京，边关各项事务如何安排，也要详细具体。&rdo;

孙智周和徐泰都答一声是，孙智周心想，既然太后有心撤掉镇国公之权，幽云十六州没了土皇帝，各级官员少不得投靠相府寻求庇护，岂不快哉?徐泰心想，若是没了镇国公，可在边关军营安插自己人，过个几年，边关兵马也归自己掌握，做梦都没梦到这样的好事。

温雅看一眼徐泰，想起延平说的事，徐泰好色，手下官兵为投其所好，常常敬献美人给他，去年腊月进府的那位小妾，本是定了亲的，被抢进了徐府，徐泰指示心腹给了小妾未婚夫重金，那家人表示不再追究。

延平气愤说道：&ldo;哥哥病重后，徐泰越来越大胆霸道，竟然强抢民女。&rdo;

&ldo;可他违情不违法。&rdo;温雅对延平说道，&ldo;那小妾的未婚夫既收了钱，就是认了退亲，这件事也就只能如此了。&rdo;

此时看徐泰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微笑问道：&ldo;内禁卫统领张诚，这个人怎么样?&rdo;

&ldo;张诚是三代武将出身，先帝曾多次赞赏他忠勇无匹。&rdo;徐泰收了得意之色，小心回道。

冯茂笑笑：&ldo;张统领家中娇妻美妾，温柔乡里小日子过得舒坦，最近白胖了不少。&rdo;

孙相国在一旁皮笑肉不笑：&ldo;卫国公夫人娘家也是姓张，难不成是本家?&rdo;

&ldo;是内侄，臣是为国举贤不避亲。&rdo;徐泰大义凛然。

温雅想笑，忍住了问道：&ldo;张诚多大岁数了?&rdo;

&ldo;我瞧着，快四十了吧。&rdo;冯茂笑看向徐泰。

按照定例，内禁卫统领满四十必须换职，徐泰忙说道，&ldo;刚过三十五，四十还差着好几年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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