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接了过来,笑道:&ldo;各位爷儿少安毋躁,我这就给你禀报去!&rdo;跟着高声喝道:&ldo;六子,愣着干嘛呢,给各位爷儿换新茶呀,一点眼力见都没有!&rdo;说着朝内宅跑去。
休息这一去也成了黄鹤一只,老半天不见回来。
等到茶盏里的茶水又喝得没了色,他才跑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书童,正是司墨,众乡绅富商在鸿宾楼里见过,知道这是知县身边的人,连忙都站了起来,客气非凡。
此时的司墨虽是书童打扮,可声音清脆,如泉水叮咚,眉宇之间虽有稚气,却也隐隐露出端庄淑雅之风,看得众人一亮,均想:&ldo;当官的就是不一样,身边的下人都这么有体面。&rdo;神色愈发的恭敬。
司墨看了一眼屋内,俏脸一板,呵斥道:&ldo;谁让你们这么招待各位贵客的,知道的是你们不懂事,慢待了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爷不把诸位乡绅父老放在眼里呢?掌嘴!&rdo;
休息也不辩解,举起手来就是狂抽自己耳光,劈啪做响。
见此情景,众人都觉得快意,均觉得这小书童替自己出了口恶气,更知道这不是知县老爷的主意,于是纷纷劝说,请司墨饶了休息这一次。
司墨这才点头应允下来,催促休息速速去把老爷从京城里带来的美味拿来招待宾朋,随后司墨操着一口地道的官话,郎声道:&ldo;诸位,我家老爷因为临时有公干出门去了,我一个奴婢又不方便出来见客,本盼着老爷能早些回来,没想到却迟迟不归,反倒让大家受了这瞎眼的杀才的恶气,我在此替我家老爷给诸位陪个不是,招呼不周之处,还请不要见怪!&rdo;说完道了个万福,从屋里退了出来。
待她走远,众人均啧啧称赞,都说自家那些妻妾,奴婢,和眼前这位一比,合该挖个坑埋了。
此时休息也带着衙役们摆好了桌子,放好了碗盘,只是却没有上菜,而是在中间放了俩精致的竹篮子,装着些花生瓜子,而后道:&ldo;这乃是我家老爷从京城带回来的干货,诸位先尝尝,饭菜马上就得!&rdo;说完砰得一声把门关上了。
&ldo;这等不知感恩图报的下人,方才就不该救他!&rdo;众人边唠叨,边抓了把花生花子,咔吧咔吧得吃了起来,饿了一上午,先拿花生瓜子垫补一下也好。
因在县衙之中,众人也不敢太过造次,将剥下来的瓜壳放在面前的碟子上。
这一吃又是多半个时辰过去了,饭菜没有上来,张允却回来了,一进门就是先赔罪,客气得让众人都觉得不好意思,刚要说点什么来吹捧一下,不料张允看到桌子上的花生和瓜子,脸色大变,话也不说,转身就出了门去,跟着就听到内宅里传来张允的叱骂一声,和司墨的哭泣声。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是何缘故。
不大一会儿,满脸泪花,眼睛发红的司墨跑了进来,抽泣道:&ldo;我只顾着拿好东西招待大家,却不知道这些花生和瓜子原本是我家老爷带来河间,准备发给百姓的西洋种子,这可怎么办好呀!?&rdo;
&ldo;啊?&rdo;众人顿时傻眼了。
种子原本也不如何金贵,可要是西洋货就不同了,经商的不少,自然知道西洋镜子那是有价无市的希罕物,想来这种子必定也不便宜,现在却被他们给吃了,要说赔吧,舍不得,说不赔吧,怕是害得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小丫头挨罚不说,就连知县也一并给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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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好大一根竹杠
正在犹豫时,张允气冲冲得闯进屋里,朝众人一拱手道:&ldo;让诸位看笑话了,休息,把司墨给我带下去,先重打五十板子,再关进大牢!&rdo;
休息闻言应了一声,豺狼般过来就要拽司墨。
不想司墨却一把抱住了张允的腿,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求道:&ldo;老爷,你就饶了我这次吧。&rdo;见张允不为所动,又可怜巴巴得看着众乡绅富商,哀求道:&ldo;你们就帮我说说话吧!&rdo;
&ldo;老爷!&rdo;这时候佟四海上前一步道:&ldo;她也是一番好意,虽然有过但也是有情可原呀!&rdo;
&ldo;你有所不知,我带这些种子来原本是想给河间百姓种来换钱的,可是却被她给炒来吃了,你说,这该如何是好?&rdo;说着张允一脚把司墨踹翻,厉声道:&ldo;休息,还愣着干什么,老爷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rdo;
休息刚要上前抓人,可是司墨却钻到了人群之中,哭嚷着道:&ldo;这虽是我的不是,可也不是拿来自己吃呀!&rdo;说着指了指碟子里的果壳道:&ldo;全都在这里,就算要打,也不能只打我一人吧?&rdo;
张允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犹豫片刻后道:&ldo;也罢,法不容情,休息!&rdo;
&ldo;小的在!&rdo;休息扯着嗓子应了一声。
事到如今,就是再迟钝的人也知道张允后面的话就该是:&ldo;把所有吃过花生瓜子的人都抓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关进大牢!&rdo;顿时齐刷刷的打了个激灵。
倒是王家老太爷年岁大,见识广,虽老却不迟钝,就在别人还在发傻的功夫,他已经抢先道:&ldo;老爷,我们认罚,吃了的这些干货,我们掏钱买就是了!&rdo;
&ldo;好吧!&rdo;张允叹了口气,道:&ldo;司墨却不能饶,先打了五十大板再说!&rdo;于是在司墨的哭喊声中,休息将她拽了出去,接着就听到公堂那边传来一声声的板子声和司墨的惨叫声,但很快就没了生息,不知道是晕死过去了,还是没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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