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主子是虞美人?”
“是的,奴婢恳求皇上快去看看我家小主。”
秦烨了解媚昭仪的气性,陈秀这么单纯,肯定没少受罪。
“你好好在殿里安心养胎,朕去去就回!”转身对着付小怜说道。
说完便命那宫女带路,匆忙地离开了琳琅阁……
一路上,那侍女已经把昨晚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秦烨当场就命沈四安去把媚昭仪带过来。
床上的女子脸色十分苍白,身上所露出来的更是每一处好肉,鞭子抽打得伤口,只看一眼便能感受到触目惊心。
宛若一条毒蛇,直直延伸到脸上,秦烨看的既恼怒媚昭仪的心狠,又心疼受苦的陈秀,为什么他所宠爱的人,皆是一个比一个的心狠手辣?
“去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给朕叫过来,还有昨晚当值的太医,全部革职!”
“奴才领命!”
……
”媚昭仪娘娘到!”
只见媚昭仪华服之下挺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算起时间刚满七个月。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秦烨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在审视着她脸上的表情,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出惊恐,害怕,后悔和内疚的表情,可惜没有,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有一脸的无畏和高贵。
“告诉朕,为什么要对陈秀下如此毒手!”
媚昭仪被身边的侍女小心扶起来,可面上却无一丝敬意。
“皇上,您从未用过这样的语气与臣妾说话。”
“回答朕的问题!”秦烨听她对此事浑然不提,心中满是失望。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皇上对臣妾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了,是有了璟姬?还是到后来者的陈秀?”
“臣妾恨陈秀装单纯愚昧无知去搏皇上喜欢,臣妾看在眼里,一刻不能忘记,又怎么能容得下她?”媚昭仪从一开始的平淡变得逐渐疯狂,看着躺在床上装可怜的陈秀,恨不得冲过去掐死她。
秦烨觉得自己对她的容忍度已经快到达极限了,“跪下!”
媚昭仪虽强听言跪着,但那颗高傲的头颅却是一直仰着的。
“朕最开始宠你,全心觉得你天真,烂漫,好懂,虽平时心直口快,却从不在任何事上欺瞒于朕,所以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朕都会去选择纵容,甚至是包庇。”
“可是到后来,你的手段却越发的狠毒,就连萧贵人都能被你囚禁宫里折磨一个月。朕倒是想问问你,现在到底还有什么能让你顾忌的东西吗?”
媚昭仪闻言笑得枝丫乱颤,“臣妾变得如今这副模样,不全是皇上一手造成的吗?怎么现在开始后悔了?”
“臣妾最害怕患得患失,可皇上总是让臣妾无时无刻不体会到这种感觉。”
“臣妾不想的!”
秦烨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你总是有那么多借口来反驳朕。”
“代桃!你但凡有一点良知,都不应该去找陈秀的麻烦。”
媚昭仪没有丝毫服软的意思,“但臣妾已经做过了,皇上又如何?”
秦烨不再犹豫,一字一句对着她说道:“代氏昭仪,欺压嫔妃,德不配位!褫夺封号,降为……”
陈秀悠悠转醒,喘着粗气才勉强喊出了一声,“皇上……”
秦烨看出她眼神中的害怕和无助,大手一握,示意她安心,见她乖乖点头,才继续说道:“降为嫔位,禁足一月闭门思过,另再罚奉三月。”
媚昭仪屈辱的跪在地上听着圣旨,觉得可笑至极,但又觉得格外刺眼,讽刺的她不知该作何表情,来面对床上那个得意忘形的小人。
“皇上喜欢的只不过是一张白纸而已,喜欢什么就跟着心意画上去,可画上去之后,那就不叫白纸了,可皇上还是一厢情愿的说是,到头来这又跟自欺欺人有什么区别?”
秦烨脸色难看的问道:“你说完了吗!”
媚昭仪的心似乎是被什么声音吵醒了,似亮又非亮,细听又是一片欢声笑语,还夹杂着跑步声,跳脚声,影响着她身上周围的每一个毛孔。
“臣妾入宫四年了,走惯了满路泥水,又湿又滑。总想着把领过的差事赶紧干完,好有口饭吃。可偏偏自小又没出过什么远门,刚知事便被卖到了宫里。以前单纯没想过做主子娘娘,可就在杨柳枝丫间一瞬而已,就什么都遂愿了。”
秦烨没有忘记与她的初遇,那时的她妩媚动人,就像万花丛中的精灵,每一丝笑容都恰到好处,干净的不染尘埃。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他也想不起来了……
媚昭仪走了,自行卸下了不符品阶的首饰拆环之后就走了,走的毫无留恋,也没有丝毫狼狈。
陈秀依偎在秦烨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哀怨地叙述着媚昭仪的罪行,秦烨虽美人在怀,却提不起半点兴趣,只觉得心里躁动难耐,似有一团火憋在心里无法破灭。
“此事不要再提,朕已经下旨罚过代嫔,而她也受着了。”
陈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气压极低的男人,“皇上是在因为代嫔娘娘,而怪我吗?”
秦烨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太重,吓到她了,“朕并没有怪你,你要好好养病,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要是缺什么,就派宫人来告诉朕,朕都给你补上。”
“另外,等你的伤养好了,朕会好好给你挑一个教养嬷嬷,教你宫中的宫规礼仪。”
陈秀根本不想学什么宫规礼仪,“皇上,之前你不是这样说的。”
秦烨解释道:“之前是朕没有思虑周全,如今你既入了宫,学这些也是应该的。”
不等陈秀有所反驳,秦烨又再次说道:“好了,朕还有公务要忙,改日再来看你。”
从头到尾,陈秀只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里,她刚刚说的那番话,就如一个笑话般,会让人啼笑皆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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