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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这回叫出声是王澋，比起许轩文来，他似乎更是气愤。

&ldo;就是，就是。&rdo;

&ldo;可不是嘛，董子澄那样的人都能上榜，简直是对我们的污辱！&rdo;

晏玉楼冷冷看着他们，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她眼神凌厉无比，更因罕见的俊美，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她的视线由近及远，再慢慢拉近，盯着最前面的人。

&ldo;如你们所说，长相出众者都不配被录取，一旦录取便是靠卖弄色相。那么本官问你们，是不是只有相貌普通的人才配为官，这么一来岂不同样是以貌取人。&rdo;

众人愣神，面面相觑，似乎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王澋振臂一挥，&ldo;大家不要被荣昌侯蒙蔽，我们不是说其他人，我们说的是董子澄。世人皆知侯爷看中董子澄，我们只想知道董子澄的名次是如何来的？&rdo;

这是个刺头子。

晏玉楼看出端倪，心下微冷。此次若说幕后没有推波助澜之人，她一万个不信。会是谁呢？如果是以前，她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姬桑。

恰巧姬桑被姬太后召进宫，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然而，她现在半点不会怀疑他。除了他，还有谁会针对自己。想起他说过的话，淮南王见不得他们好，定会从中挑拨。

所以说，今天的事和王爷有关吗？

目光一眺，不经意看到一个削瘦的身影。人群之外，董子澄凄然地站着。远远看着她，目光中是说不出的愧疚和自责。

他慢慢地走近，突然跪在地上。

&ldo;侯爷，学生愿被从榜上除名，以平大家的怨气。&rdo;

众人转身，看到他，开始指点起来。

关于他的身世，关于他被人采的事，关于董府那些小道消息被小声地讨论起来。人一多声音就杂，杂乱混在一起音量渐大。

他脸色越来越惨白，像是不着寸缕任人指点尊严全无，犹如那一日。

&ldo;他就是董子澄，果然长得弱质纤纤。&rdo;

&ldo;可不就是，难怪入了侯爷的眼…&rdo;

议论声似一根根尖刺扎进他的心里，原本逐渐愈合的伤口重新千疮百孔脓血横流。还是不行吗？他想从泥沼里站起来，就如此艰难吗？

纵然他可以不是在意世人的眼光和非议，可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凭什么因为他的不堪而受到世人的诋毁。

若是这样，他要功名有何用？

王澋很满意这样的形势，如今董子澄也在场。是否给天下举子一个满意的交待，就看荣昌侯要怎么做了。

&ldo;侯爷，董举人自知受之有愧自请除名，还请您给我们一个满意的决定。&rdo;

放你娘的狗屁！

晏玉楼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示意晏实去把董子澄扶起来。董子澄不肯起，抬头看向晏玉楼，眼神充满歉意。

&ldo;侯爷，此事因学生而已。学生一人功名是小，侯爷您的名声最重要。若因学生之故，害得侯爷左右为难，学生宁愿不要功名。侯爷只当学生是个懦夫，取消学生的功名吧！&rdo;

&ldo;你给我起来！&rdo;

她大喊一声，晏实使力一提，董子澄愣愣地起身。

&ldo;本官的名声用不着昧着良心维护，你以为你放弃功名本官的名声就能好转？简直是天真的可笑！欲壑难填，人为逐利无所不用其极。今日我若被逼妥协，他日定会有人效仿。如此闹剧永无宁日，科举还有何意义！我大启官威何在！&rdo;

众人被她震住，只觉她字字穿心震耳发聩。空气似要凝固，冷冷的风从四面八方涌入，灌进原本喧杂的氛围中层层冷却。

王澋浑身一个激灵，暗道不好。荣昌侯果然名不虚传巧舌如簧，这些人若是被劝服了，此事定然不成。

&ldo;侯爷，天下大义与我们同样息息相关。今日我们不问世事，只问董举人名次一事，若侯爷能令我等心服口服，我们愿给董举人赔礼道歉。&rdo;

无本的专卖，碰瓷的最高境界。进可得偿所愿，退则毫发无伤，当真是一本万利的好盘算。这个王澋，来者不善。

反观原本领头的许轩文，脸色都有了一丝纠结，看来不过是个糊涂蛋。被人一怂恿，脑子一热成了炮灰。

她冷冷一笑，睥睨着，&ldo;王举人如此不服，可见对自己的文章很是有信心。听闻你昨日曾当众展示过自己所作的文章，可有此事？&rdo;

&ldo;回侯爷的话，确有此事。学生默抄下文章特意拿给一些名士看过，他们皆称赞学生的文章不俗。是以学生落榜后心存质疑，恰闻董举子之事更觉蹊跷。自我大启开朝以来，便提倡读书明理，不平则问。学生满腹疑惑，还请侯爷指点迷津。&rdo;

&ldo;好，今日本官就好好与你们说道说道。&rdo;

她一抬手，便有人上前将一沓封存的考卷呈上来。早在出门之时，她便命人去内阁档案库里将落榜举子的文章提出来。

每个人的文章都在独立的封袋中，她抽出一份，高高举起。

&ldo;此乃许轩文的考卷，本官现在拆开。&rdo;

随着考卷慢慢取出来，众人屏气凝神，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简单的动作。她心下冷笑，调包这样的蠢事她怎么可能会做。

抖开文章，命许轩文上前。

&ldo;许举人，可看好了，是你的考卷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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