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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1页）

&ldo;不是好事吗?&rdo;

&ldo;嗯?&rdo;

&ldo;凡人是不会止步于表面的喜怒哀乐，爱怨痴嗔从来都是彻骨至深的。这大概就是天道给凡人留下的变数和生机，就是仙人也比不上，&rdo;花容揉揉时暮的头发，依旧是仙人特有的清水一般的触感，继续说，&ldo;或许你自己没有发现，时暮。你会欣喜会愠怒，到头来却都不会跟任何人计较，就是对我也是如此。不是因为没有被真正触怒，只因为你是仙人，质性自然。&rdo;

花容说完这话就停了下来。

时暮也没有追问下去，反倒因为花容的话，也安静下来，想起之前的事情。

‐‐初见时时暮假意愠怒，最终却放过眼前执拗倔强的凡人，不是他宽宏大量，按花容的话说，只是他本就没有凡人那般有因被冒犯而产生的怒气。

‐‐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例外。

时暮自己没有意识到，却被花容看的清清楚楚。

但他终归还是变了。

竟然会去同情凡人……

花容既然看出时暮的天性，自然能看出时暮的变化。

‐‐从日益加深的情开始，那份对花容的情。

但是在花容看来，这还不够。

他意识到自己的贪婪，却无动于衷。

‐‐那是只对时暮一人的贪婪，他心甘情愿。

花容要的不是流于表面，或是日益加深的情，他要的，切肤彻骨，他要时暮真的满心满眼都只有他。

一如他对时暮。

好在，在时暮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已经变了。花容要做的，只剩下最终帮时暮揭开这层布。

好让时暮看懂花容他怀有的贪婪。

好让花容享受时暮之于他的贪婪。

&ldo;你现在越来越像个凡人，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心里住下了一个凡人，从心底影响你，让你变得像他。&rdo;花容俯下丨身盯着时暮，眼睛黑白分明，像是在雪中等待已久的猎人盯着落入陷阱的猎物。

&ldo;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人是谁?时暮。&rdo;

花容的声音低沉而性感，引丨诱着他的猎物一起坠入深渊。

那声音响在耳边，时暮一阵恍惚。

时暮推开花容坐起来，抚平袖子上的褶皱轻笑出声。

花容尚不知时暮因何而笑。

&ldo;你还真是……明知故问啊。&rdo;时暮偏开头摩挲着衣袂说道，算是含蓄回答了花容的问题。

&ldo;就这么想要我说出来吗?&rdo;时暮眉稍上挑，笑得饶有兴味，&ldo;还是说，你就这么没有自信，担心得不到想要的答案。&rdo;

花容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难不成要承认，就算是抛开时机不论，他大概也不会说出那份心思，因为他怕时暮骨子里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仙人，面冷心冷。

只是时暮突如其来的同情和紧随其后产生的茫然，让他没来由地有些心慌，毕竟时暮的反应就像是他从来没有过这种凡人的情感。

所以花容才会对时暮说出那番话，为的是让时暮看清，更让自己看清。即便结果未必如他所愿。

只是这话，他怎么会说出口。

见花容不说话，时暮按住他倒在床上。

两个人的姿势颠倒，时暮居高临下，笑得艳丽。

仙人可不会让凡人的气势压自己一头。

&ldo;你不说也罢，那我就继续说了，&rdo;一如花容方才对时暮那般，时暮直直看到花容眼底，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花容信服。时暮说，&ldo;你自以为看清了我，就匆匆忙忙抛下结论，是不是有些专断呢。&rdo;

时暮眼里红光弥漫，像是有什么要满溢出来一样。

&ldo;你以为我是仙人，只有流于表面的欢喜，可是太小看仙人，也太小看我了。&rdo;时暮一缕发丝从肩膀滑下，垂到花容胸前。时暮撩起这缕头发绕在指尖旋着，继续说道，&ldo;质性自然……的确如此。因为仙人代表天道，自然最清楚天道的法则。世事有因有果，有人结下这份因就要有人承担这份果。也正因如此我才答应不插手你的事，因为我结下因，你未必愿意承担果。事实也是如此，我说要你陪我百年，你拒绝了不是吗?&rdo;时暮呼一口气，&ldo;何况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因果自然应该由你自己去终结，你的选择和自由，我不会去强迫。不然你以为我就那么好说话?止一两句花言巧语就让我歇了心思。&rdo;

&ldo;所以你知道吗‐‐同情于仙人无用，更没有仙人会因为同情而随随便便插手凡人的事‐‐结果便是，少有仙人有这份心。&rdo;

&ldo;到头来，你没有否认不是吗，你也是仙人，&rdo;花容伸手把时暮的头发别到时暮耳后，&ldo;冷眼看穿，自然无情。&rdo;

&ldo;是也不是。&rdo;时暮摇摇头说，&ldo;于我而言，同情的确无用，可这并不是仙人独有的不是吗?因为你，身为魔头之子的花容，也无甚同情之心啊。&rdo;

花容无法否认。

四处奔逃看惯人情冷暖的人，即便知道人之性善，懂得感恩，又哪会生出同情这般脆弱的心思。

江湖险恶，这样的感情可不能保证人好好活着。

事实上，花容的冷漠比之时暮更甚，至少之于余阑珊，他的心境毫无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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